,兩腿支援不住,身子往下倒,擴大了劍刺出的傷口,但是不能使劍脫離隔牆板,希科使用巨大的腕力把劍牢牢地固定在隔牆板上。因此,這個不幸的人像一隻巨大的尺蛾給釘在牆上,兩隻腳不停地亂撲騰。
希科在被逼得走極端的情況下,特別是當他心裡深信他做的是良心驅使他做的事時,表現得很冷靜,一點也不動聲色,他放開劍,劍仍舊橫插著,他解開隊長的腰帶,手伸進隊長的緊身短襖搜尋,取出那封信,讀信封上的收信人名:
德·蒙龐西埃公爵夫人
然而,血冒著熱氣從傷口嘩嘩流出來,臨終的痛苦在受傷者的臉上流露出來。
“我活不了啦,我要死了,”他低聲說,“我的天主,請憐憫我!”
一個毫無疑問到了這最後時刻才想到天主的仁慈的人,他向天主發出的這聲呼喊感動了希科。
“讓我們發發慈悲吧,”他說,“既然這個人應該死,那就儘可能讓他死得輕鬆吧。”
希科走近隔牆板,使勁從牆上把劍拔下來,他扶著博羅梅的身體,不讓它重重地摔在地上。
可是他最後這個預防措施沒有用,死亡很快地跑來了,它冰冷冰冷的,它已經凍僵了戰敗者的四肢,他的兩條腿一彎曲,從希科的雙臂間滑出去,沉重地滾在地板上。
這麼一晃動,傷口冒出一大股黑血,博羅梅剩下的那最後一點生命也跟著消失了。
希科開啟通往外邊的門,喊波諾梅。
他沒有喊第二聲,酒店老闆早在門外聽著,他接連不斷地聽到桌子的響聲、凳子的響聲、劍與劍相碰的響聲、沉甸甸的身體倒下去的響聲,這個可敬的波諾梅,對一般軍人的性格,特別是對希科的性格太有經驗了,尤其是在他聽了秘密吩咐以後,完全能夠絲毫不差地猜到發生的事。
唯一不知道的是兩個對手中倒下去的是哪一個。
應該說幾句稱讚波諾梅老闆的話。當他聽見希科的聲音,看見安然無恙地開門的是這個加斯科尼人時,臉上流露出真正高興的表情。
任什麼也逃不過希科的眼睛,他看到了這種表情,打心眼裡感激他。
波諾梅哆嗦著走進這間小廳。
“啊!仁慈的耶穌!”他看見隊長的身體浸在血泊裡,大聲喊道。
“啊!我的天主,是的,我可憐的波諾梅,”希科說,“瞧咱們這些凡人有多麼脆弱;這位親愛的隊長正像你看見的,病得很重。”
“啊!我的好希科先生,我的好希科先生,”波諾梅大聲說,幾乎快暈倒了。
“啊,怎麼啦?”希科間。
“您挑選了我的房子幹這件事可不好!一個這麼漂亮的隊長!”
“難道你喜歡看見希科倒在地上,博羅梅站著?”
“不,啊!不!”客店主人出自真心地說。
“嗯,不過,要不是出現一個上天的奇蹟,那種情況就一定成為事實了。”
“真的嗎?”
“希科我向你保證!瞧一下我的背,我的背上疼得厲害,親愛的朋友。”
他在酒店老闆面前彎下腰,讓肩膀跟酒店老闆的眼睛一樣高低。
緊身短襖在兩肩之間給戳了一個窟窿,有一個像埃居那麼大小的圓圓的一塊血跡染紅了窟窿上的破布。
“血!”波諾梅大聲叫道,“血!啊!您受傷了!”
“別急,別急。”
希科解開緊身短襖,再解開襯衫。
“現在你看看,”他說。
“啊!您穿著護胸甲!啊!多麼幸運,親愛的希科先生,您說這個壞蛋打算暗殺您?”
“可不是!看來總不會是我跟自己開玩笑,在兩個肩膀之間捅自己一匕首吧?現在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