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的,至少也是防禦的盟友。
事情是這樣的:四個巴黎的大食品雜貨商出發到奧爾良去定購木瓜果醬,再到裡摩日去定購乾果,他們屈尊地同意和希科交往,希科自稱是波爾多的鞋商,剛辦完事要回家去。希科雖說是加斯科尼人,逢到有特殊需要,要讓人聽不出口音的時候,卻能不漏出一點鄉音,所以他沒有引起旅伴們絲毫的疑心。
因此,這支隊伍由五個雜貨店老闆和四個雜貨店夥計組成:它的人數雖少,士氣卻叫人小看不得,因為天主教聯盟早把好勇鬥狠的風氣帶到了食品雜貨商中間。
我們並不想說希科對同伴們的勇氣真有多大的敬意;不對,在這種時候,確實如諺語所說的,三個懦夫到了一塊兒,比單獨一個勇士膽子大。
希科這會兒既然是跟四個懦夫在一塊兒,就什麼也不怕了;打這以後,他甚至不屑於再像以前那樣不時張望後邊有沒有人跟上來了。
結果是這支部隊一路上大談其政治,擺出好漢的威風,就這麼順順當當地來到一個城鎮,決定在那兒吃晚飯過夜。
人人大嚼大啖,並懷痛飲,然後各自回自己的房間去。
希科在這豐盛的宴席上,勁頭十足地說笑話,逗得夥伴們樂不可支,一邊還不停地喝麝香葡萄酒和勃艮第葡萄酒,酒興上來後就越發說得起勁。在這些商人,也就是說在這些自由自在的人中間,全不把法蘭西國王陛下和一切大大小小的國君放在眼裡,管他是洛林的,納瓦拉的,弗朗德勒的,還是別的什麼地方的。
最後,希科總算跟四位食品雜貨商約好第二天見面的時間,走去睡覺了;四位食品雜貨商簡直可以說是熱烈而隆重地把他一直送到他的房間。
希科師傅只覺得自己受到親王一般的保衛;他的房間在過道的盡頭,前面排著的是那四個旅伴的四個房間,託締約的福,他的房間誰也別想攻得進去。
事實是,那個年頭行路很不安全,即使對那些純粹辦些私事的旅客也是如此,所以每個旅客總要請鄰人答應在他萬一遇到意外時前來相助。希科雖然沒有把頭天晚上碰到的倒黴事告訴旅伴,卻一個勁兒地慫恿締結這個條約,這是我們不難理解的,再說這條約也被一致透過了。
因此,希科可以在保持著平日的謹慎的情況下上床好好睡上一覺了。他完全有理由這麼做,因為他加倍謹慎地把房間四下裡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上好門栓,放下屋裡僅有的一扇窗上的百葉窗;不用說,他還用拳頭敲過牆壁,四周的牆壁敲上去都沒有什麼異樣的聲音。
可是,他頭一覺睡得正甜,卻發生了一樁連斯芬克司(斯芬克司:希臘神話中的帶翼的獅身女怪。傳說她常叫過路行人猜謎,猜不?出即將行人殺害。)這位傑出的語言名家也無論如何料想不到的怪事;這是因為魔鬼插手了希科的事兒,而魔鬼是比世界上任何一個斯芬克司都來得機靈的。
四個食品雜貨店夥計,一起住在一間近乎頂樓的屋子裡,這間屋子在他們的老闆,那幾個商人的房間外面那條通道上。九點半左右,有人輕輕地敲房門,一個夥計氣沖沖地起來開了門,劈頭跟店主人打個照面。
“各位,”店主人衝他們說,“我非常高興看到你們都穿著衣服睡覺,我想幫你們一個大忙。你們的老闆在飯桌上議論政治談得太起勁,看來都叫一位市助理法官給聽去了,他一五一十報告了市長。咱們這城市向來是以忠於王室出名的;市長剛才派了巡邏隊來.把你們的老闆都抓到市政廳審問去了。監獄就離市政廳不遠哪;小夥子們,你們快逃命吧;你們的騾子在下面等著你們,那幾位老闆早晚會跟你們再碰頭的。”
四個夥計像小山羊似的嚇得直跳,一溜煙地跑下樓去,渾身篩糠似地跨上驢背,取道回巴黎去了。臨走前他們囑咐店主人,萬一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