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髓。
永定王府外一陣馬蹄的嘶鳴,厚重的朱門從裡面緩緩開啟,一排下來列隊走出門來恭迎王府的主人歸來。
康晨楓翻身下馬後將韁繩交給後面的家將後便由家丁在前引著路直奔西廂的暖閣,雖是一臉疲憊之色淡淡的笑意卻始終掛在臉上。接連這幾日那小傢伙越發乖巧的很,每日都掌燈待他歸來,他亦養成了一歸家便要往西廂去的習慣。雖明知他這樣做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他卻依然歡喜。作為永定王,他榮耀蓋世,可又有幾人知道他心中的寂寞。一世的榮耀卻無人與他分享,那又有何意義。而就在這個時候蔓塵出現了,他就像一個謎團吸引他一再探索下去,越是深入越是覺得他的不凡和奪目。他甚至可以不在乎他的身份,只要他這樣靜靜的守在他身邊為他掌明歸時路,直到……他厭倦他的那一天。
暖閣的燈果然還亮著。
拂去一身的風雪康晨楓才進入暖閣,閣內溫暖如春,夜燈長明。
康晨楓走到床前挑起那層層幔帳,帳中少年星眸微閉,眉心卻是緊緊皺著即使入睡也並不安穩。
“綠兒!”略帶寒意的大手輕輕拂過他緊皺的眉心,試圖將他從那夢魘中喚醒。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緩緩的睜開,淡淡的霧氣還來不及散去帶著夢中的憂鬱,分外撩人。
明眸漸漸恢復了清明,蔓塵撐起身子疑惑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康晨楓的大手卻按住他的肩道,“子時剛過,天寒你莫要起身了!”
纖細的右手伸出錦被攏起額前的散發,不經刻意卻已勾勒出幾分媚態,“我睡著了嗎?”
“可不是!”康晨楓俯身在他唇上印上淺淺的一吻道,“方才又做噩夢了嗎?”
蔓塵側身伸出雙臂環住他精壯的腰身埋首道,“是啊,沒有王爺在身邊……綠草很寂寞呢!”
康晨楓順勢環住他單薄的雙肩,掌下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似乎真的是遇上了很可怕的事,就算他是在利用自己逃避什麼自己也是甘之如飴。只因為……被人如此依賴,讓他有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比在那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還要強烈的感覺。
衝動之下他幾乎是脫口而出道,“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永遠在你身邊!”
這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愣住了,他甚至連‘本王’的自稱都沒用。永遠是如何的概念,他竟會向一個戰俘做出一輩子的承諾,更為奇怪的是他此刻絲毫沒有要為方才脫口而出的話而感到後悔。若他不會背叛他,一輩子又如何!
蔓塵卻清晰的感覺到,即使有蓋世的光環和榮耀眼前這個男人卻是比任何人都要寂寞所以才會有方才的那番話。
只要不背叛嗎?永遠有多遠?只是,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又會如何!
星眸緩緩合上掩去其中自嘲的笑意,現在他們的關係只是彼此需要罷了。他從不相信誓言,就像他不相信無心之人也可以生出心來一般!
“後日便出發前往東川,你若有需要準備的東西就吩咐他們製備便是!”
蔓塵抬眸道,“那王爺可否會帶付家村村民去?”
康晨楓略顯幾分倦意的合上眼眸道,“他們個人力量雖強但畢竟沒有經過正式的訓練不利於指揮,而且……”再睜開眼時漆黑如墨的眸子已經染上揶揄的笑意。
“而且?”蔓塵疑惑的看向他等待他的後文。
康晨楓輕笑一聲道,“而且他們已是本王的私有財產,若是有什麼消耗也是本王的損失。這些,不就是你當初提出只聽命我一人的用意嗎!”
果然早就被他看穿了,即便是早有了準備,被當面說穿後蔓塵面上還是泛起淡淡的紅暈,煞是嬌羞迷人。
饒是康晨楓也不由一呆失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