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喜悅全都化作了眼淚，汪汪如流水。我知道，他還像以前那樣深愛著我，從他的眼睛裡我就能看得出來。

“好了，我這鬼丫頭就不打擾逸塵叔叔跟五姑姑的好事了！”憂若眨著她的那雙大眼睛將塵哥拉到了我的身邊，她的睫毛真好看，一如昨日的我，“我這可就走了哦，逸塵叔叔可不許再欺負我五姑姑！”

然後，她曖昧地對我眨了一下眼睛走了。

“這鬼丫頭，真是越大越古怪了！”我不帶一絲怒意地嬌嗔著，雖然手指著憂若，可眼睛卻一直緊盯著塵哥——我在害怕，我怕這只是一個夢，只要我一不留神，他就又會消失。

塵哥慢慢舉起了手把我的眼淚一點一點地擦乾，多年來只出現在夢中的聲音柔柔地對我說：“可是你呢，越大越像小孩子一樣流眼淚麼？”

我使勁地捶打著他的胸膛，怪他笑話我，怪他不該取笑我，可眼淚卻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難道你就不怕哭著哭著就把自己的水放幹啦？”塵哥任由我捶打著，臉上的笑比什麼都要燦爛，“放幹了水的女人可就變老變醜了哦，到時候我可要跑得遠遠的了！”

“你才不會呢！”我抬著頭盯著他的眼睛看，甜蜜地說，“就算我變得再老再醜，你也不會不要我的，我知道的。”

塵哥對我眨了眨眼睛，又取笑我說：“真不知羞，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說這樣的話。”

我被他逗笑了，一絲羞澀爬上了我的臉，於是我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口。好溫暖，塵哥的胸膛跟以前一樣的那麼溫暖，溫暖得讓我發暈。一剎那間我彷彿又回到了過去，撩撥少年正輕狂、媚眼凝春霜，如此得詩情畫意，如此得讓人忘記了一切。

然後，木製的走廊又響起了一個腳步聲，我跟塵哥抬頭望去，竟發現來人是我的哥哥，當今的神王！

塵哥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他推開了我，冷冷地注視著我的哥哥——我的心黯了下來……

“大哥，沒人追過來，你飛這麼快想飛死我呢！”覺非故意喘著粗氣，邊飛邊抱怨著說，“有病死的、餓死的，可我卻是飛死的，這要是傳了出去你就不怕跟著丟臉啊？”

逸塵剎住了去勢停了下來，然後一聲不坑地走到一條小溪邊坐了下來。

“呵呵，今天太忙了，正好沒洗臉！”覺非跟著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就掬了一捧的水開始洗起臉來，“不過這裡的水倒挺清澈的，流水淙淙，也算是大自然的恩賜了！”

溪水倒映著逸塵的身影，溪水流處，那一雙虎目也就溼潤了。

“可惜很快它就要沾滿鮮血了，”逸塵喃喃地說，“戰爭一起，不管是神族還是魔族，總有人要死，總有許多的鮮血匯流成河，到了那個時候或許這裡也就髒了……”

為了讓逸塵能開心點，覺非並沒有接過他的話頭，他只是用手擦拭著自己臉上的水跡輕描淡寫地說：“剛才那女子是水呀，那麼美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哭呢，該不會是大哥你惹她傷心，而她又湊巧是大嫂吧？”

“曾經我也以為她會成為你的大嫂，”逸塵帶著深深的傷感說，“可惜，以後永遠都不會是了……”

“為什麼呢？”覺非忍不住好奇地說，“看得出來她很愛你，而你——我知道，你也很愛她，既然彼此是相愛的，又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在他看來，所有相愛的人都應該在一起，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拋下了人族所有的事情跑來找惜妍的原因——不管她如今過得是好是壞，他想要的只是跟她再在一起！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所想象得這麼簡單。”逸塵嘆了一口氣，帶著一絲無奈說道，“我不能愛她，也不應該愛她！所有的一切都應該變成往事，從此再也不應該想起！”

“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