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時如風捲殘雲,連削帶斬迅速擊退數人,不消多時,泥地已被染成了暗紅色,風一吹來滲出濃烈的腥味。
漸漸的,刺客已經死傷殆盡,首領還在與霍驍纏鬥,後頭卻有人躲進了影影綽綽的樹下,伺機逃到安全的地方去通知更多的人來,誰知剛背過身,胸口忽然一涼,血似開閘的洪水一般汨汨地往外流,他僵硬地回過頭,發現薄湛森然佇立在背後,手裡的長劍還在滴血,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迅速飛身掠回了戰局。
最後只剩下首領一人,他根本無法應付三人的圍攻,很快就重傷倒地,面對近在眼前的劍刃,他咬牙吞下了毒。藥,在失去意識之前,眼睜睜看著霍驍把劍插。進了他的心窩,死不瞑目。
“我再檢查檢查,看都死乾淨沒有。”
霍驍提著劍在周圍轉圈,把刺客的屍體都挨個捅了捅,薄湛則立刻返回了木屋,雲懷晚他一步,剛走至門前就聽到他滿懷恐懼的聲音。
“茉茉?茉茉!”
雲懷快步奔進內室,一下子就看見薄湛懷裡緊閉著眼的衛茉,怎麼叫都叫不醒,他的心頓時一涼,彷彿跌入了無底深淵,什麼都沒來得及做,薄湛已經抱著衛茉衝了出去。
熙城醫館。
老大夫被深夜的敲門聲驚醒,一下更比一下重,幾乎傳遍街坊四鄰,開啟門一看,是三個衣著華貴的男子,其中一個手裡還抱著個姑娘,微微掀開她身上的袍子,一支箭橫了出來,老大夫頓時嚇一跳,連忙讓開路叫他們進來。
之後老大夫開始檢查衛茉的傷勢,反覆觀察了幾遍,花白的眉毛不知不覺擠成一團,似乎非常棘手,隨後去櫃檯走了一圈,拿來的除了傷藥還有錚亮的銀刀。
薄湛知道肯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了,急聲問道:“大夫,她怎麼樣?”
老大夫沒說話,執起銀刀在傷口邊上又劃開了一點,血液湧出的同時他們也都看清楚了裡面的情況——箭上有倒鉤!
“你們都看見了吧,要把傷口切開一些才能拔箭,否則整塊肉都會被拽下來,你們按住她,我要施刀了。”
薄湛閉了閉眼,攬過衛茉靠在自己胸前,雲懷則蹲下去握住了她的雙腳,老大夫見一切準備就緒,於是順著箭矢把刀插。進了傷口中,在觸碰到倒鉤之後果斷割開了黏在上面的肉,衛茉疼得從昏迷中醒過來,身體不斷痙攣。
“呃啊——”
薄湛箍著衛茉的雙臂,把她所有的掙扎都收入懷中,她悽慘的呻。吟幾乎讓他窒息,只能不停地低聲安撫著,同時吼著讓老大夫動作再快一些,好結束她的痛苦。
“相公……快把它拔。出來……”
“忍一忍,茉茉,很快就好了,你聽話別亂動……”
話音剛落,老大夫又下了一刀,衛茉失控地捏緊了薄湛的手,骨頭喀喀作響,似疼到了極點,薄湛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親吻著她潮溼的額頭,目光又憐又痛。
雲懷看得亦是心如刀絞,怕用力過大傷著衛茉,索性把她的腳攏在胸口,任她如何踢打都不吭聲,就這樣持續了好久,直到老大夫終於把皮肉都割開,果斷利落地伸手一拽,箭噗地一聲出來了,衛茉也應聲癱軟,腳下全是她流的血,觸目驚心。
“沒事了茉茉,上完藥就不疼了……茉茉?”
他湊近檢視著衛茉的情況,叫了幾聲都不見她回應,渾身上下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涼得讓人擔憂。薄湛也察覺不對,拍了拍衛茉的面頰,始終沒有反應。
“大夫!你快看看她!”
老大夫縫針的手一停,搭上了衛茉的腕脈,在三雙擔憂的眼神中緩緩吐出幾個字:“沒事,昏過去了。”
三人皆撥出一口濁氣,心悠悠落了地,待老大夫縫完針上好藥之後,薄湛將衛茉放回了榻上,寸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