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既沒弓弩也沒刀劍。
只在腰間紮了柄佛狼機手銃,也不會用,只是帶著給自己壯膽兒。
他問:“哥想明白什麼了?”
“躲開黑龍山不是應對這事的方法,我們躲,那就有人佔,祖墳和牌位都在山洞裡,有人佔就礙事,不用跟人說這不能佔。”
劉承宗說著轉過頭:“誰佔誰死,別人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兩隊軍兵從他們身邊魚貫前出,這次帶出來的是高顯的部隊,也是合營整訓後第一次實戰,對手非常弱,無非盤踞堅堡,所以拉來一門重炮。
不過劉承宗更看重的是合營之後的十二人什,這種戰兵輔兵混成編制,在戰鬥中對士兵戰鬥力有什麼樣的影響。
兩個什的馬兵,三騎一組,封住村莊各處要道,兩名掌令官帶輔兵進村,懵懵懂懂安撫百姓。
都是一回生,村民看他們害怕,他們看村民也害怕。
隨後步兵繼續列隊向山堡開進。
劉承宗策馬進村時,村裡人已經跑了不少,只剩下些佃戶人家的老弱婦孺躲在家裡,還有幾個佃戶各自站在院子裡看。
這些佃戶都是生面孔,只有劉向生一個,又驚又怯的站在院門前。
“向生叔還在家啊,咋沒去劉家莊?”
劉向生看了又看,才認出是劉承宗,張張口一時間不知該叫什麼,頓了頓才道:“獅娃啊,家裡有地,就沒走。”
其實他和劉承宗不熟,無非是村裡族人拉話,談起過像什麼劉向禹家倆兒子都是秀才、倆兒子都去當兵了之類的。
直到倆人離開魚河堡回來,才見過幾面,遠遠打過招呼。
反倒是劉承宗對劉向生有印象。
其實若看見別人,劉承宗心裡還會有些納悶兒,都說讓全藏到劉家莊去,怎麼還有人留在黑龍山呢?
但如果是劉向生,不奇怪。
因為劉向生本來很早就像帶婆姨逃難,就興平裡被饑民劫掠後就想逃了,正好那天夜裡他割了一車腦袋,跳進蟠龍川洗澡。
讓向生叔看見以為是祖宗顯靈,被嚇回來了。
他只會覺得有些好笑,這祖宗顯靈的威力,可比飢餓困苦厲害多了。
劉承宗奇道:“張輦那小舅子,沒把你家地佔了?”
“佔了。”劉向生怏怏道:“佔了我二十畝,又佃給我五十畝,佃租三鬥。”
“這是圖了個啥,劉家莊都是咱家地,沒佃租也不交糧,能種多少種多少,在這算受罪了,沒事……嬸子也出來了。”
劉承宗正說著,劉向生的婆姨也從屋裡走出來,問道:“承宗啊,騎馬掛甲的真威風啊,你說劉家莊沒佃租也不交糧,真的?”
“我騙你們這個幹啥,不過沒事,我回來了,誰佔了咱家的,都讓他吐出來。”
劉承宗不是拉家常來了,他問道:“叔嬸,山上堡子裡有多少人?張輦那舅子有多少兵,有沒有銃炮?”
夫妻倆都是本分老實的莊稼人,聽他這麼一問,嚇了一跳,反倒還是劉向生的婆姨膽大些,道:“堡裡有七八十人吧,獅子你可小心點,他們沒炮,但嬸子見過銃。”
沒炮就行。
劉承宗轉頭,正看見熟悉的掌令官金譜牽馬安撫百姓,和顏悅色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便招手喊道:“金掌令。”
他挺喜歡這個掌令官,路誠屍首就是他給送回家鄉,是個忠義人,而且還和他有緣分。
偌大個陝北,金譜安葬路誠不想歸隊,轉了一圈,投到楊耀手下,最後又跟著楊耀投了自己。
緣分。
金譜聽見喊聲,趕忙帶倆輔兵跑來,道:“將軍,咋了?”
“那堡裡有銃,讓倆人用盾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