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收拾著小衣裳,並不理睬。杜懷謹卻不依不饒的纏著問:“會不會?會不會?”“杜懷謹!”沈紫言低聲怒吼:“你難不成還是三歲小兒?”自沈紫言有孕後,偶爾也有脾氣不好的時候,杜懷謹早已習以為常,嬉皮笑臉的笑:“娘子說是,那便就是了。”
沈紫言強忍著才沒有撫額。
這時卻見阿羅的身影從門前一閃而過。
沈紫言心中一凜,推著杜懷謹出門:“阿羅尋你有正事呢!”
杜懷謹這才收斂了笑意,沉吟著走了出去。
沈紫言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三百零三章 粉墨(八)
杜懷瑾回來時,帶回了令人吃驚不已的訊息。
“宋閣老,死了?”沈紫言低聲沉吟,“怎麼死的?”杜懷瑾神色微冷,“據說是服毒自盡。”沈紫言就默然不說話了。
宋閣老混跡朝野這麼多年,想必早已有了自己的黨羽,也有了為官的敏感。
皇上對於他的敵視,或多或少的,他自然也會有所察覺。
沈紫言暗暗嘆了口氣,“大概是為了不連累家人吧。”杜懷瑾卻搖了搖頭,“他倒是死的乾乾淨淨,可留下的爛攤子,卻是要讓旁人去承擔了。”都說人一死,塵世的事情,也就隨之一了百了了。
沆紫言心中微跳,“難道皇上要趕盡殺絕?”“不是這樣。”杜懷瑾苦笑,“宋閭老這些年收受了不少賄賂,他的家財,自然是要被收入國庫的。更何況皇上初登基,本來就需要充盈國庫,抄家是在所難免的了。”
沈紫言就想到了年前被抄家的歐陽家,垂下頭,聲音壓得極低極低,“歐陽家,那一次搜出了多少?”杜懷瑾神色一凜,伏低身子,在她耳邊低語:“白銀兩百萬兩,七百萬兩的銀票,黃金兩萬兩,還有數不清的古董名畫,田莊商鋪……”
這筆數額,實在太過巨大。
沈紫言在心裡暗暗低嘆了一聲,若有所思,“當年辛苦積下那麼多家財,到頭來卻還是一無所得。”杜懷瑾就摸了摸她的頭,“歐陽家世世代代,到了這幾代開始插手商賈之事,貪得無厭,引火燒身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見著沈紫言面色凝重,忙勸道:“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安心養身子才是正經。”
沈紫言勉強笑了笑。
或許正是有孕以後,思緒也比從前更為紛亂 一點小事也能引出一番感慨來。
杜懷瑾生怕她想得太多,忙岔開了話題:“安王妃來過了?”沈紫言點點頭,如實說道:“是和我說起青鈺和月如的婚事,也提了提考官陳大人的喜好。”“陳大人?”杜懷瑾微微一沉吟,問道:“是大學士陳大人?”
沈紫言微微頷首。
杜懷瑾笑了起來,“陳大人是好酒之人,若是提上幾壺好酒,只怕是能套出不少話來。”沈紫言就白了他一眼,“你知道這事,難道旁人就不知道了?現在秋考臨近指不定陳大人怎樣的小心呢。”
“紫言越來越聰明瞭。”杜懷瑾用力捏了捏她的雙頰,眉梢微挑,笑得頗為風騷,“可惜這一次你想差離了。”沈紫言一愣,“怎麼?”杜懷瑾將額頭抵上她的,低聲笑了起來,“這是西晨風打聽出來的,並無多少人知道。陳大人雖然嗜酒,可也只是在家裡喝喝罷了在外間還是道貌岸然的老學究。”
見他說得漫不經心,沈紫言忍不住瞪著他:“不管是道貌岸然也好,還是表裡如一也好 他都是青鈺的考官,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我也不饒你。”杜懷瑾就捏了捏她小巧玲瓏的鼻子,不禁失笑,“若不是為了青鈺,我為何巴巴的打聽陳大人的癖好?”
沈紫言明知如此,嘴上卻不饒了他,只胡亂和他鬥嘴。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樂趣兒杜懷瑾也是樂此不疲,不時還會故意引逗著她調笑,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