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5-7-23 1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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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金使臣完顏福興參見大蒙古成吉思大可汗。&rdo;

該說的話，該做的事，即使心中有一萬個不情願的理由，也不得不做，不能不做。這就是所謂的責任。這責任重重得壓在完顏福興的肩頭上，使他那彎曲膝蓋的動作顯得愈發沉重而艱難。

&ldo;你在金國是什麼官職？&rdo;成吉思汗問道。

&ldo;都元帥兼平章政事。&rdo;福興澀然報上官位。

&ldo;那是什麼樣的職位呢？&rdo;成吉思汗向身邊的郭寶玉諮詢著。

&ldo;不小的官位，全國最高軍事長官和行政長官。&rdo;郭寶玉解釋道。

&ldo;哦！我本來是叫胡沙虎來做這個使者的。不過要是這樣，那還說得過去。那個懦夫還是不敢親自來啊。&rdo;成吉思汗略顯遺憾得說道。

福興正色道：&ldo;胡沙虎這個亂臣賊子已被誅殺！他這種人不配代表我大金朝廷！&rdo;

&ldo;被殺了嗎？誰殺的？&rdo;

成吉思汗關注得追問道。對於金國內部任何一點變化，他都非常感興趣。

&ldo;此賊已於十月間為朮虎高琪將軍斬殺！&rdo;福興大聲道（1）。

&ldo;朮虎高琪？就是那個在懷來被我們殺得大敗的傢伙嗎？&rdo;成吉思汗嚮明安問道。

&ldo;正是。臣下站在陣前對那邊呼叫了幾聲，他的人馬就逃散了。&rdo;

福興這才注意到，站在這座宮帳之中的不僅僅是那些相貌兇悍的蒙古人，還有著象明安、耶律阿海這樣的契丹人以及如郭寶玉這樣的漢人。而透過他們的背後，相有成千上萬的契丹人與漢人的影子在跳動著。

&ldo;此人居然延攬下如此之多的諸族士人！而從其彼此之間的關係看來，更是遠比我大金內部和諧得多。如此看來，真是上蒼要降下此人來滅我大金了。&rdo;

面對這位具備王者氣度的敵人，福興的無力感愈發強烈起來。大金人心已散，這是不爭的事實了。多年來，積蓄於女真、契丹與漢人之間的家國讎恨、民族仇恨都在這強力外敵的侵入下徹底爆發了出來，其勢足以淹沒中都的宮庭。

&ldo;你們這些阿勒壇人，臣子可以殺害君主，部下可以殺害長官，奴僕可以殺害主人，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軼序可言啦。一個缺乏軼序的國家，即使有百萬大軍又怎能不敗呢？&rdo;

成吉思汗的蒙語，福興是完全可以聽懂的。一字一句皆如連續不斷的炸雷般鳴響在他的耳畔，震動著他的心神。這國家的興衰契機竟然被目不識丁的蠻族首領一語道破，豈非天縱之聰，神而明之？只有真正的雄略之主才會有如此敏銳的政治洞察力！他不禁想起了五胡亂華時代的後趙主石勒，那也是一位沒有受到過任何文明教育的蠻族道領，卻能在聽別人講《漢書》的時候，一眼看出酈其食為漢高祖所獻的分封策略中隱伏的重大危機。而這個人只怕連一個漢字都不曾學習過，其才識知略又當遠在石勒之上了！以已方無序之國對彼人雄略之主，天命與人事均不在已方，又安得不敗呢？

隨著最後一絲銳氣的消散，福興感到自己的脖頸發酸，再也無法支撐頭顱。頹唐低首的他終於獻上了國書，正式成為了金朝自立國至今九十八年來第一位向外輸款求和者（2）。

成吉思汗從郭寶玉的手中接過了國書，雖然那上面的文字他無從瞭解，但這是一種象徵。一個多年來飽受欺凌、侵犯、殺戮、愚弄的弱小民族透過自強不息的努力，歷經血與火的洗禮整合後，終於眾志成城地團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