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面喊她,南扶光跳上青光劍,站在漂浮與半空的劍上,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辨骨閣內亂成一團,人們層層疊疊地圍著鹿桑和宴幾安。
雲上仙尊低頭於靠在他身上的鹿桑說著什麼,很快南扶光的視線被他人擋住,她只能看見前者燒焦的道袍一角。
宴幾安很忙,忙到甚至沒有注意到南扶光已經離開。
於是南扶光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洞府,馬不停蹄地收拾了下,把要的東西塞進腰間乾坤袋裡,南扶光下山了。
……
無論高高藏匿於山脈之間的雲天宗今日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山下的凡塵人間似乎對此毫無反應。
他們的生活如平日一般無二。
凡塵界位於修仙界之下,相比起被靈氣與仙霧繚繞的修仙界他們少了一些庇護,沙陀裂空樹的枯枝在天上比在修仙界看上去更加清晰。
盛夏時,乾枯的樹幹與樹枝起不了任何遮陰效果,陽光直射大地,氣溫升高,人走在地面上如同被放在壁爐上火烤。
大街上人數了了,為數不多幾人也行色匆匆。
根據一些古籍記載,沙陀裂空樹還在的時候,凡塵界是最為四季分明的地方,後來樹枯萎了,好像也帶走了這個世界的靈魂,除了炎夏和寒冬,只剩下讓人更加無法忍受的沙塵暴。
根據南扶光看過那本古籍的作者描述,沙陀裂空樹枯萎在冬天快要結束的時候,那一日他親眼見證了化凍的河水重新凍住,海浪捲起千層,白色的浪花凍住定格,他再也沒等來家門前的桃樹綻放出屬於春天的花。
修仙界暫且還能依靠靈氣撐住,看得到普通樹木正常生長,留給凡塵界年輕人的,卻只剩下這非黑即白、像是已經死去多年的世界。
步入有些熟悉的街道,開門營業的店鋪並沒有許多,為數不多的幾家也是籠罩在的枯燥的知了叫聲中,沒有一絲風,一切都死氣沉沉——
或許是天氣太熱了,除了知了,沒有凡人能應對這個苦夏。
……修仙入道人士也不能。
沒走多遠,額頭上已經生出稀薄微汗,南扶光捏了個寒體決,加快了步伐——
路邊,老闆們或坐或站在店鋪裡,原本紛紛雙目發直發著呆,直到看見身著雲天宗門派衣袍的南扶光,都不自覺地揚了
() 揚脖子,眼中生出一絲絲期翼。
想湊上來兜售又不太敢的樣子。
直到她路過一間書鋪,老闆一個馬步向前湊上來:“這位仙子姐姐請留步!”
南扶光嚇了一跳。
對方離得太近,她下意識做出防禦的姿態,但是很快放鬆下來。
書店老闆好像也意識到了修仙入道人士對於他們的隔閡,但只是尷尬地停頓了下,隨後搓搓手,把自己的話講完:“最新到的話本,《霸道仙君賴上我》要也不要?十八禁,替身文學,追妻火葬場,潮的咧!”
南扶光面無表情地心想你好會踩著人的雷點蹦迪,仙子姐姐我他奶奶的就是那個替身,可惜未必能有喜聞樂見的追妻火葬場。
一邊身體很誠實地一把抽走他手裡的書,想了想,她問:“你知道今天雲天宗有大事發生嗎?”
老闆反問:“您是說上午那會有一束光衝上天空嗎?他們說可能是不得了的祥瑞降世。”
南扶光:“對。”
南扶光等著老闆有一點兒什麼不一樣的反應,但是他沒有,他敷衍地點點頭,嘟囔著“那又怎麼樣天氣也不會稍微涼快點”,又指了指南扶光手裡的書:“五個銅板。”
一點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意思都沒有。
好像對他來說,五個銅板比神鳳降世重要。
南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