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派人去將祖珽抓到自己面前,祖珽卻執意陳述,說是“和士開一干人專弄威權,控制朝廷,賣官鬻獄,這些人不僅受賄,還亂斷官司,所以百姓編寫歌謠,紛紛傳唱。陛下要是一直這樣任由他們恣意胡為,若是散佈到鄰國,恐怕難保大齊之業”。
高湛聽罷,慍道:“你這是在誹謗我!”
祖珽道:“臣不敢誹謗陛下,只是陛下到民間強取人女,實非仁君所為。加上和士開等人執政,此事若傳入我朝強敵宇文氏的耳中,只怕更是難保齊國社稷。”
高湛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此事,一時愣了神,良久後脫口道出一句:“我不過是看她們可憐,不忍見她們飢餓憔悴,所以才收留這些女子。”
“既如此,陛下為何不開倉賑糧,卻將那些女子買入後宮?”
高湛更是無言以對,面色愈怒,用刀環猛擊他的嘴,沒再讓祖珽多說一個字。
他仍不解氣,隨即讓人拿起鞭子和混子上前亂毆,猛打祖珽,使他連連哀嚎。
高湛原想把他的活活打死,卻聽見祖珽突然大叫道:“陛下若不殺臣,便可以得美名;若殺了臣,臣得名。陛下要想得美名,就不要殺臣,臣可以為陛下煉製金丹。”
高湛聽得此話,確實讓他們停了手。
祖珽接著開口:“陛下有個像范增一樣的謀臣,卻不能用!”
高湛怒目看他,問道:“你自比范增,莫非說我是項羽?”
祖珽不屑道:“項羽雖是一介布衣,卻統領烏合之眾,五年而成霸業;陛下不過是憑藉父兄之資才得帝位,所以臣認為陛下不該輕視項羽。”
高湛恚忿不已,令左右用土塞住了他的嘴,祖珽卻繼續開口,還邊吐邊講,不肯屈服。
高湛命人將他鞭打二百下,發配到甲坊製作鎧甲,不久遷至光州,關在牢內。別駕張奉禮認為所謂牢,便是指地牢,於是將祖珽置於地牢之中,看管甚嚴,腳鐐跟手銬從未離身,更不得與家人親戚見面。不僅如此,夜間還以蕪菁子為燭,祖珽的眼睛因此被燻傷,導致失明。
武成帝高湛駕崩後,高緯忽然想起了祖珽,便將他再次召回朝廷,封為海州刺史。
當時,陸令萱干預朝政,其子穆提婆受皇帝寵信,祖珽便開始依附陸令萱母子。
這次聽見高緯說打算誅殺同父母所生的親兄弟,祖珽自然是站在陸令萱這一邊。他也沒多說什麼,只講了“周公誅管叔,季友鴆慶父”歷史上兄弟相殘相殺的兩件事。
高緯聽從了祖珽的建議,不久就帶高儼到了晉陽。
及至九月下旬,高緯便對胡氏講:“明天一早要與仁威(高儼的字)一同去打獵,必須早去早回。”
胡氏沒說什麼,只是高儼心裡有一絲猜疑,覺得這事蹊蹺。
這夜四更,高緯就召他前來,高儼自然不願意去。陸令萱知道他的顧慮,於是連忙開口,說了一句話,口氣非常強硬:“兄長喚你去,你為什麼不去!”
皇帝的命令高儼不敢違抗,只得離開太后寢宮。可是他剛走出永巷,就被劉桃枝一把抓住,還用繩子把他綁了起來。
高儼被他突然的舉動給嚇到了,驚慌地大叫一聲:“我要見母后、兄長!”
話音未落,劉桃枝就用袖子塞住了他的嘴,接著翻起他的衣袍,矇住了高儼的頭,把他給扛走了。
到了大明宮時,高儼已是鼻血滿面,不待他再說一字一句,劉桃枝等人就立即杖殺了高儼,當時年僅十四歲。
現在琅邪王離世,高緯終於鬆了口氣,只是事到如今,他不知該如何向母親交代。
高緯先讓人用席子包住高儼的屍體,埋於室內,之後便派人去傳話,將這事告訴給母親。
胡氏沒想到高儼走得這麼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