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煩。”說到最後,她的神情更顯失落。
婁昭君仍是不甘心,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聽說澄兒生前寵愛過一個叫李昌儀的女子,現在進宮了是嗎?”
段氏輕聲問道:“太后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人?”
婁昭君淡淡道:“也許,這個人對我們來講還有用處。”
段氏雖然沒有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卻也不願多言,只問了一句:“姨母要見李昌儀嗎?”
一語正巧說中了婁昭君心中的想法,但她卻未言語。思量半晌後,只是對段氏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讓她離開宮殿。
段氏出殿不久,婁昭君就命人去找了李昌儀。她依命來到宣訓宮,向婁昭君微微行了一禮,口中恭敬地稱她為一聲“太后”。
婁昭君細細地打量了李昌儀一番,面前的女子果然姿色出眾,美豔動人。婁昭君現在才知道,長子高澄在生前為何會寵愛她,執意要從高仲密的身邊奪過來。
“知道我為什麼秘密召見你來嗎?”婁昭君問道。
李昌儀只答四字:“奴婢不知。”
婁昭君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我已在皇上面前進言,要將你送到中宮去伺候李後。你與皇后都姓李,又同是趙郡人,相處起來自然比其他宮婢親密,所以這件事就只有你去最合適。”
言下之意便是讓她接近李祖娥,幫婁太后監視李氏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李昌儀自然明白她讓自己去的目的,眼睛忽然睜大,驚慌地道:“太后,此事恐怕奴婢做不來……”
婁昭君打斷道:“是做不來,還是不想做?”
李昌儀啞然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太后的話。
婁昭君接著又道:“此事若是做好了,我是不會虧待你的。相反,若是你不肯,最終下場如何,想必你自己應該清楚。”
李昌儀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也不能拒絕太后的要求,只有對婁昭君言聽計從。
在立後的連續幾天,高洋從沒去過宣訓宮,只因為段氏勸說他才答應看望母親一回。
跟高洋想的幾乎一樣,婁昭君和他說起了立後之事。高洋一臉不屑,甚至有些不耐煩。婁昭君卻不看他的臉色,一直對他說:“我真不明白,你為何執意要讓李祖娥當皇后。論關係,段氏是你的表妹,你們兩人的結合是親上加親,理應立她為國母……”
話未說完,高洋便立刻打斷,衝她喊道:“祖娥是與我一起共患難的結髮妻子,在我最失落、命運最不濟的時候,都是她在身邊鼓勵我,支援我。現在既然我做了皇帝,就該給她我所擁有的一切,怎麼能拋棄她,立其他女子為後!”
婁昭君沒想到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衝自己大喊大叫。
高洋又道:“我知道母親不喜歡祖娥,但也不能因此而左右我,讓我立一個不愛的女子為後。”
聽見他道出這番話,婁昭君不禁想起已經離世的丈夫。
記得新婚之夜,高歡握著她的手,嘴角微揚,語聲柔和,溫潤的雙眸深深凝視著她,對她說了很多深情的話,使那時還是少女的婁昭君感動不已。
及至高歡剪滅了爾朱氏,開始執掌東魏政權,身邊美人如雲,便感覺到他離自己越發遙遠。
雖然那時的他美妾成群,她卻依然得到了他的敬愛,還聽他說過:“昭君,我向你保證,今生今世,沒有任何人能超越你。”這些話直至今日想起來,仍是覺得暖暖的。
婁昭君輕輕一笑,目光忽然轉向高洋,又細細憶起與高歡在一起的種種,心裡暗道:“雖然我從未把希望寄託在這個兒子身上,甚至覺得他不成器,不過這一點,倒是與他的父親有著幾分相似。”
想及此,她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