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汽車準備開車的剎那,又上來了一個人,也是一個單獨的大男孩,年紀大約二十一二左右,估計是個大學生,長的白白淨淨的,身後揹著一個登山包,氣喘吁吁的叫道:“等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他上車後,就近找了個位置坐在我旁邊,歇穩氣後,自來熟的跟我搭訕:“你好,我叫孫師師。”
“噗。”嘴賤正在喝農夫山泉,頓時就一口噴了出去,抹著嘴道:“你怎麼不叫陳師師?你爹媽把你當女兒養吧,怎麼給你取這麼個名字。”
孫師師正經道:“我本名叫孫師,很有男子氣概,但填戶口的時候,給我辦理戶籍的歐巴桑手一抖,多寫了一個師字,我爸媽想改來著,結果人家手一撮,說:我們派出所是你家開的?就為你們一個人服務啊,要改?重新走程式。民不同官爭嘛,所以就……”
說話間,汽車開始行駛起來,這個孫師師很自來熟,我其實不是個多話的人,他就跟只蒼蠅一樣,看到什麼都能說。
“聽說清源鎮風景很好,我新買了照相機,準備多拍幾張。”
“孫哥,你也姓孫,咱們是本家,你們也是去旅遊嗎?”
“孫哥,你咋不說呢?”
“孫哥,你們看鏡頭……”
咔嚓——!
靠,侵犯我肖像權。這哪兒蹦出來的小子,耳膜快被刺穿了。
第五章野獸
在正午炙熱的陽光下,汽車穿過允龍縣,逐漸開上了盤山道,山間的公路如同一條長蛇,彎彎曲曲,蜿蜒向上,時而藏頭,時而露尾。
車子靠著山崖行駛,一眼望出去,濃重的綠色直扎入人的眼球,左邊的公路沒有護欄,越往前走,汽車所行駛的位置越高,在往下看,就是一片懸崖,車子在老舊的公路上甩頭擺尾,驚險連連,車上的乘客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看著周圍的景色,到最後,一個個都面如土色。
司機大概也不喜歡跑這一趟車,每逢汽車壓大大石頭顛簸而過時,他嘴裡就要蹦出一句我們聽不懂的方言,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我原本以為,這將會是我這輩子所經歷的最爛的路,然而,沒想到得是,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我才知道,我錯了,因為居然還有更爛的路。
前面一截盤山道,好歹還有碎石墊底,但此刻,我們眼前的這條,完全是黃泥路,而且這兩天似乎下過雨,露面很泥濘,最可怕的是,這條黃泥路是傾斜的,靠山的一路,由於經常有泥土滑坡,所以土質被墊的比較高,靠懸崖的那一面,自然就顯得比較低,車子開上去,整體都朝著懸崖那邊傾斜,所有人都驚的抓緊了座椅,那兩個女學生中,其中一個短頭髮的說道:“好想下車,我後悔來這裡了。”
司機開到這裡時,也不再罵髒話了,整個人的神情變得極為嚴肅,車速減慢,穩重的前行。司機敬業小心的態度,好歹給了我們一點安慰。
這段提醒吊膽的路足足行駛了二十來分鐘,突然,前面出現了一個跨度很大的拐彎口,一拐過去,那兩個女孩頓時叫了起來,緊接著,那個小男孩叫道:“哇哇,好大的瀑布。”
我的視線也被吸引過去,只見在懸崖的遠方,有一道山脊,在層層掩映的古木下,一道瀑布如銀龍入水,從高空奔湧而下,從我們的角度看過去,正應了那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孫師師趕緊拿出相機拍,而此時,我們眼前的黃泥爛路也到了鏡頭,司機放鬆下來,從後視鏡看了我們一眼,道:“現在拍還早了一些,等到了地方有的拍。”
看來小文說的不錯,這裡的景色確實很好。
往前大約行駛了十分鐘,汽車停了下來,示意我們下車。
下車?
我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