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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洗耳不聽亡國音”說的是上古隱士許由和堯的故事。堯是一代有德望的明君,生的兒子卻並不出色,於是就想找一個有才德的人接自己的皇位。有一天走到僻幽靜處,見一人倚溪臨水,將一小瓢在水中轉著玩,堯覺得奇怪,就問他:“你為什麼不務正業,躲在這麼僻靜的地方玩水瓢?”那人說:“我看破了世情,了卻了名利,去了傢俬,棄了妻子,遠離愛慾是非之門,拋紅塵之徑,避處深林,齏鹽蔬食,怡樂林泉,以終天年,平生之願足矣。”堯帝聽了大喜,此人眼空一世,忘富貴之榮,遠是非之境,真仁杰也,帝位正該讓他。不料那人聽堯說要把帝位傳給他,拿起小瓢踏得粉碎,兩隻手掩住耳朵,飛跑到溪邊洗耳。

洗耳的人便是許由,正好他的好友巢父牽了一隻小牛過來飲水,見許由在洗耳,問他:“你這耳朵能有髒啊,一直洗個不停?”許由又洗了許久才說:“堯想讓我當帝王,我厭惡聽到這樣的事情,所以洗耳。”巢父聽了,把牛往上流牽,說道:“你如果真的隱居,堯怎能見到你?一定是你故意招搖,欲求名譽。現在水被你的耳朵洗髒了,可不能髒了我的牛口。”

竹林七俠想做的便是許由、巢父這樣的隱士,周全說洗了耳才能與他們為伍,也就是把他們當成真隱士了,這個馬屁拍得正到好處,借用這個典故,既表明了自己理解七俠的志趣理想,又解了阮軒的戲謔刁難,回答得算很得體,所以七俠都有些驚異。

向軼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傳出來:“果然不是俗物,不虧了幫他抬人趕路。”

阮軒哈哈一笑,把毛筆丟了過來,“口說無用,想與我們為友,先寫一個字來看看。”

周全接過筆一看,是一支嶄新的大羊毫,沒有沾過墨,他也凌空書寫,寫的就是阮軒那幾個字,只不過小了兩三倍。

阮軒微微點頭,“有點根基,可惜力道不足,剛柔未濟,字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

周全本來對自己的書法較為自負,被他一激,未免有些不服,“你再看看我的行書!”說著他又寫起來,行筆流暢,字字靈動,寫的正是王羲之此時還沒寫出來的天下第一行書《蘭亭集序》,只不過周全把原貼的字次序打亂了。

竹林七俠都在一傍驚異地看著他,阮軒更向他拱手深深鞠了一躬:“好字,我不如你!還請你指教。”

周全忙學他的樣子回禮:“不敢當不敢當,我也只是學別人的書法而己。”

阮軒大驚:“是誰寫的?除王右軍外,誰還能寫出這樣的字?可是王右軍也未必能寫出這等神韻來。”

王右軍就是王羲之,他這時任會稽內史,右將軍,所以被人稱為王右軍。周全吱吱唔唔不肯說是誰的作品,阮軒也不再追問,只是叫他再寫一遍。周全再寫了幾個字,這次提心吊膽,運筆氣勢遠不如前一次,完全沒有神氣可言。阮軒嘆了一口氣,有些失望:“字是好,可惜筆意不連慣,越寫越差。”

周全當然不敢把還沒出現的《蘭亭集序》原原本本寫出來,人家作者還在世呢,被人家知道就麻煩了。並且就算按原貼臨下來,也要看發揮得好不好,他以前每一次寫的都不能盡如人意,否則《蘭亭集序》也不能叫天下第一行書了——這是屬於一次神來之筆的作品,連王羲之後來都寫不出這樣的水平。

七俠也沒再理他,有的去打坐,有的在慢慢喝酒,有的在爭論“宇宙是實的還是虛的”,“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等不著邊際的問題。周全知道這根本爭不出結果,所以也沒插口,又倒頭去睡了。

第二天清早醒來,周全身上蓋了一張油布,不知是誰為他蓋上擋露水,他不由覺得心裡有些暖意。隨意洗了一把臉,又是吃一些草根樹皮,喝一些溪水,然後就上路了,牛夢還是由向軼和王介抬著走。這一天七俠走得慢了許多,對周全也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