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眼瞳更亮,直如有形之光射入文風眼中,千百個聲音在她腦中吶喊,有的在誘惑她、有的在勸導她、有的在威脅她、有的在欺騙她。。。。。。。她頭痛欲裂,痛苦得要發狂,每一秒鐘都如經歷九幽地獄輪迴之苦,只要她交就出來沒事了,交出來吧,交出來吧,交出來吧。。。。。。
壓力越來越大,如泰山壓頂一般的感覺,非是人力可以抗拒。她終於絕望了,師父也離開了,他也把她丟到腦後了,她還留戀著做什麼,什麼都不要了,都豁出去了吧。
就在這萬念俱灰的一瞬間,她心中有一股清冷柔和之意升起,帶動一股無比充沛,無比龐薄強盛的力量,這力量是無有窮盡的,因為它來是自然,來自天地山水——這就是她苦練十多年的自然之心,但卻比她以往感應到的更強大十倍、百倍。。。。。。
黑衣人見無法用精神命令她,便伸出左手往她懷裡摸去。他的手剛碰到她的衣服,文風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將他的精神力盡數遮蔽隔絕,同時一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湧現,將他扣著她脈門的手指震開,玉手如抹了油似地滑了出去。
文風一掙脫束縛,立即一掌切向黑衣人伸過來的左手,另一掌向黑衣人當胸打去。黑衣人微“咦”了一聲,已經伸出的左手一翻,迎向文風右手,他的右手疾如閃電再往她左手抓去。
文風沒有把握避開那一抓,右手與他一碰,借力向後急飛,身如紙鷲向江面飄去,輕靈而完美。
黑衣人兩度失手,有些意外,緊跟著文風飄去,似乎比文風還要快得多。文風大吃一驚,這人的武功足可與她師父媲美,她不可能正面逃脫,靈機一動,氣往下沉,直直往河中落去。
黑衣人料敵失誤,果然追錯了方向,等他急轉一個彎兜過來,文風早已落到水面,手中火光微一閃,全身滴水不沾,如一條魚般滑進了水中。
黑衣人斜掠過水麵,落在遠處另一艘樓船的陰暗處,緊盯著周圍百米內的水面,但水面良久沒有動靜。剛才兩人過招只在一閃之間,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疑香樓和這一條船上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人注意到剛才發生的事。黑衣人目光閃閃,不知在想什麼,接著無聲無息隱入黑暗中,就象是融化在夜色裡。
周全完全不知道文風來過,並且聽到他與微生香的海誓山盟,更不知道僅隔了一層窗外曾發生過驚心動魄的爭鬥,文風險些就陷入戴彌勒佛面具的黑衣人手裡。
以周全的功力,就算是在與微生香糾纏之時,也不至於如此遲純,連窗外有人凌空飛過都不知道,也許在他身上已經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周全也不知什麼時候與微生香到了床上,他睡得很香很甜,沒有任何擔憂、煩惱和愁苦,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放鬆與協意,就象嬰兒睡在母親的懷裡,遠洋的大船進了港口一樣安心。
第二天醒來,微生香光滑的玉體蜷在他懷裡,肢體纏繞,氣息互聞。他覺得這很正常,很應該,就象是擁著自己的妻子一樣。至於他真正的妻子,還有那個仙女一樣的白衣女子,這時象是一團影子,那是很遙遠的事情,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吧。
他沉浸在喜悅和滿足之中,腦中唯一想著的就是微生香,眼前晃來晃去都是她雪白無瑕的肉體,觸目驚心的豔紅,耳旁揮之不去的都是她宛轉嬌啼、顫抖呻吟。。。。。。他與她,似乎有了某種血肉相連的關係,她完全取代了他以前心裡牽掛的人。
我怎麼會在這兒呢?好象是一件重要的事,對了,是要幫文風去求見司馬昱,找鄭百川拿藥救何簡。他並沒有失憶,也沒有迷失自我,但在感情上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卻沒還不知道,完全沒有去想自己為什麼要幫文風,與文風有什麼關係,就象隨便一個朋友隨便叫他捎一句話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