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製造麻煩,到了另一個世界,應該什麼麻煩都不會剩了。
“團長,如果無利可圖,為什麼雷弗會那麼熱心呢?就為了一個莫名其妙通往異世界的通道?”俠客越來越搞不懂有錢人的思維邏輯,“我可對這麼大的風險敬謝不敏。”他想起雷弗凝神看著《黑暗奏鳴曲》樂譜,用手指敲擊著膝蓋打著拍子,肢體動作像極了剛剛品嚐了海洛因的癮君子——那場景只要看一眼,就可以評價:瘋子。
“那是類似造物主的力量。”開啟時空之門,違背神的法則。“權勢,名望,財富,該有的不該有的,雷弗都不缺。他想據為己有的,都有能力辦到。”庫洛洛笑的寂寞裡又帶點諷刺和譏嘲:“愛的代價,往往是最大的。”
愛?從蜘蛛旅團團長嘴裡蹦出這個詞,讓旅團之腦打寒戰。
“我目睹愛情很多次了,可是從來就無法理解。”俠客說的坦率,當然,他目睹的愛情都是遊戲,電視劇以及戀愛小說的。
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念頭閃現在俠客的腦袋裡,他不知該不該說出來,但作為類似副團長的存在,他有責任提醒:“你戀愛了?”
庫洛洛就像看馬戲團的猴子倒立吃香蕉一樣,表情生動起來,專注的盯了俠客一眼:“你想象力真豐富。”
俠客笑。
“沒有異效能進入我的世界,反而是我要嘗試融入對方的世界,要維繫普通的愛情,還差得遠呢。”庫洛洛帶著孩子氣的遺憾說。
“冗長的過程,最後不還是“抽 送”運動?”俠客吸了口氣,“團長,雷弗戀愛的物件會是誰?他做的一切是為了愛?難道他是個基督徒,或者說,反基督徒?”
“所有宗教的原理都是建造一個造物主來自己崇拜,大自然的演進是它自身規律產生的必然結果,本質上就是不斷地作用於反作用,無止無休,在這個基礎上有必要給自然一個原動力嗎?在歷史裡,宗教不止一次被當成統治的工具,帶著欺騙和愚昧的標誌,印著盲目和輕信的烙印——我只喜歡把此類東西踩在腳下。”庫洛洛並不是真正的知識分子,但是他有辦法以一個學者的腔調說話,“雷弗相信的是他自己的能力,那種傲慢而充滿個人主義的態度……說是為愛並不完全恰當,應該說是這麼做對他最有好處,這是一種需要。饕食他內心的渴求,一定是貪婪,惡劣,無法滿足,邪惡又彆扭的傢伙……”庫洛洛凝思,人人的內心都居住著怪物,區別只在大小形狀顏色,他聳聳肩,“他至少有五成把握。”
“還缺一個樂手吧。”俠客卸下笑容,眉頭浮現一層陰雲:“既然上一個長笛手已經死了,有什麼保證您能活下來?”我們獨一無二的團長,會不會因此下半輩子都在輪椅上苟延殘喘?
“俠客,不要隨便下結論吧,”庫洛洛舉起可樂瓶比劃出碰杯的姿勢,“強盜還畏懼死亡嗎?”
“可是為了一個洞?!”俠客大聲嚷嚷,“很沒價值哎。”
“薩德的存在主義裡,大自然沒有賦予人類滅絕一樣飾物的能力,所謂殺死同類——另一個人,只是空想啦。人類只能有改變一樣東西的形式的能力,在自然裡,萬物平等,沒有消失,只是變化,在宇宙熔爐裡,投入的每樣東西只是發生了不可知的變化,一個人的死滅,對於自然來說,和一隻蟲的消亡有什麼區別?”
庫洛洛的哲學學得好極了。
“團長,你要想想我們!”俠客看著這位敢於自比蟲子的頂頭上司,他偏向理科的腦袋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您找刺激也不至於非要找這種啊?!”說最後幾個字,是咬牙切齒的。
八娛的雙眼凝視著虛空,他花了很長時間計算計劃的成功率,但顯然這個問題只有天知道。
“八娛……”他的寵物,奇美拉螞蟻——女王的智慧與日俱增,“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