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交疊,心情……看起來倒和杜公公說的差不多,有些轉好。
萬歲爺身邊有個不高的青花瓷繡墩,一個約莫三十上下的女子坐於其上,腰板挺得直直,無需朱環明月璫,其天然的貴氣已經是不言而喻。
林致遠心中大嘆:自己還真是遭了無妄之災。沈修傑這小子惹的禍,幾乎叫林致遠背了個十足。皇上一聲令下,將自己宣進宮,長公主隔三差五的面聖,林致遠就是想躲開,奈何皇上不肯“幫忙”。
“臣林致遠拜見陛下,拜見長公主殿下。”
林致遠的小眼神好使的很,只略略抬頭一瞄,就看見十幾步之外的長公主鼻子裡噴出一道不屑的“氣兒”。林致遠尷尬的將頭壓得更低。
皇帝倒是不以為意,仍舊笑呵呵:“愛卿快平身來人啊,賜座。”
如今頂替戴權近身伺候的是位年長的女官,姓解,此人相貌絲毫不能惹人注意,數月前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躲著呢,而此刻,卻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一躍成為天子近臣。
反觀戴權,有人道這個老太監命數好,伺候過兩代君主,先帝加上當今萬歲。現在又被編派到三皇子身邊,儼然就是新帝的左膀右臂。
解女官親自拿了個稍微矮小些的繡墩放在離長公主七八步遠的地方,林致遠再三道謝才挨著個邊兒坐了下去。
“謹瑜啊”皇上親切的叫著林致遠的字,打佟太傅一次下朝偶然叫起了林致遠的字號,滿朝文武,只要能比林致遠的官銜大點,又擺明了想要和新科狀元親近的大人們,都以提拔晚輩的口吻稱呼林致遠為“謹瑜”,沒幾日的工夫,皇上也隨波逐流,成了“關愛”林致遠的一個長輩。
皇帝說道:“近日雍王進京,朕特命皇兒賞賜了他北街的府邸,希望他能繼續報效國家。謹瑜,你認為雍王此人何如?”
林致遠被皇帝不著邊際的話弄糊塗了,這個雍王……就是當年暴力鎮壓遼關事變的老雍王之子吧?
他在深宮之中,訊息自然沒有往日靈通,林致遠要是早知道皇帝有意提拔雍王一脈,定然能將陛下的問題答得圓圓滿滿,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前瞻後顧。
林致遠試探的說道:“回稟陛下,臣近來為我主誦閱奏摺,發現御史大人對老雍王多加讚譽,他乃是我朝當之無愧的勇將。”
林致遠輕抬眼,打量這兄妹倆的神色。
皇上淡定的很,從頭到尾都是微笑的看著自己,林致遠心絃一動。看來陛下對雍王的嘉獎只是流於表面,心裡未必真摯。林致遠再去瞄那位太歲奶奶長公主,長公主倒是將原本板著臉緩緩的放鬆了下來,精緻的妝容越顯得整個人年輕幾分。
林致遠不懷好意的揣測著:修傑那小子攪黃了你們兩家的婚事,莫非是長公主又看中了雍王?
正想著,就聽長公主低聲哼道:“林大人,你可不要聽錯了,陛下問的是雍王,而不是他的父親”
“殿下說的是,”林致遠笑道,“恕臣一時間感慨,實在是老王千歲忠貞報國,叫人心生敬仰。陛下,臣以為天朝男兒當以老王為榜樣,縱馬馳騁,殺敵禦寇,使國邦民安、食足、兵精,北胡不敢進犯,南蠻望之心怯,泱泱上邦四面拜賀。”
長公主遇見過不少嘴皮子利索的人,但是何嘗見過林致遠這種當著萬歲的面使勁兒拍馬屁的人她只問了一句,林致遠能頂上十句
長公主扭頭看向皇帝,可不得了,親兄弟正滿面潮紅的看著林家小子,長公主忙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說道:“都說虎父無犬子,照林大人這樣說,雍王必定是繼承了老王千歲的風骨,忠君之心是不必言表的?”
林致遠狐疑的看向長公主,莫非真叫自己猜中了?長公主還真有心和雍王結親?若不然怎麼一個勁兒的給他說好話?
林致遠一副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