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老一指林致遠,大笑:“你們瞧這小子,衣衫齊整,面有紅光,哪像是個剛從貢院出來的人?老朽當年進場的時候,險些沒被裡面的情況嚇住,整整九日,簡直是生不如死。你們再看瑾瑜。。。。。。老朽幾乎要懷疑你有沒有進去”
杜士衡說道:“先生不知道,我們三個數致遠讀書最好,也最是隨遇而安,當年他說過一句話,‘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老師拍手叫好,大讚他性情堅毅,少有的大氣。”
倪老眼前一亮,好像在細細的品味這句話的意味。唯有林致遠面色一紅,心中暗道:當年無意說了一句偉人的話,卻被恩師記了個瓷實,士衡這小子也跟著起鬨。他這麼明目張膽的盜用後人名句,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啊。
林致遠掩飾的笑道:“大家快落座吧,今夜宴飲,眾位可都要留下啊”
飯桌上,眾人迫不及待的向林致遠詢問試題,倪老已經篤定林致遠是前三之內,沈修傑更是拍著胸脯保證,好友若得不了會元的頭銜,他直接將盤子給吞了。酒筵結束,林致遠一身酒氣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香萱遠遠上前來迎,說道:“大爺怎麼喝到這個時候?姑娘已經等了好久了。你只顧著前面熱鬧,大家還盼著你的好訊息呢”
大花廳裡,黛玉、雪琪、榮澤,三人一個不落的守在那兒。林致遠忙自責道:“叫妹妹們久等了”
黛玉笑道:“哥哥精神不錯,你這麼一回來,咱們家就有了主心骨,現在只要等著成績,專心的備考殿試才對。”
“怎麼?家裡出了什麼事兒?”
黛玉說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哥哥出門的這幾日,我外祖母家裡出來點事兒,想請咱們家幫幫忙,我已經叫小唐管事弄好了。”黛玉當著兩個小孩子,不好意思說是賈府璉二表哥與嫂子要和離的事兒。
林致遠領會其意,吩咐香萱將兩個孩子領到小抱廈裡玩耍,轉而問黛玉:“到底是什麼事兒?”
黛玉尷尬的說道:“是二嫂子託了人來送信,希望我能幫她尋一處房舍,她和大姐兒、平兒也就是這兩日搬出來”
林致遠嘆道:“我以為賈家會再謹慎點,與嫡妻和離,將來免不了被人說三道四,長房一旦沒落,王夫人就算是如願以償了。也罷,二嫂子搬出來也好,等將來事情淡下來再做謀劃也不遲。對了,房子定在什麼地方?”
黛玉從袖子裡掏出一份房契,“是在咱們臨街的清平坊,一處三進的院子,我派了咱們家的兩房人去那邊幫忙,好在屋舍乾淨,只買些被褥,鍋碗就可以入住。”
黛玉叫人買下了房子,而不是暫時的租賃,所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弄好一切,當時還真花了不少的心思。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原哥哥在的時候,黛玉只需要跟著羅大娘、嚴嬤嬤弄好內院的事兒就成,這回可叫她開了眼界,原來找個房子還有這麼多的說道。黛玉聽來報信的婆子說,二嫂子現在已經搬到老太太那兒去住,身邊只有一個梳妝匣子,餘下的東西一點沒有。
看得出,那婆子應該是王熙鳳的心腹,她頗為氣憤的說道:二奶奶前腳剛走,王夫人和邢夫人後腳就跟著抄東西去了。二太太拿著王家舅爺的親筆信,指明瞭,王熙鳳和離之後,當年的陪嫁王家一件不要,均有王夫人處置。大太太一聽就來了火氣,憑什麼自己的兒媳,反倒要便宜了二房,也立馬帶著人去抄東西。
邢夫人早就忘了是她自己搗鬼叫賈璉休妻,現在竟然要敢厚著臉皮去抄揀人家的東西
黛玉聽了婆子的話,哭笑不得,不知道怎麼評價這位大舅母,怪不得大太太不得老太太的喜歡,如此冒失的一個人,遲早會出事。
林致遠並未伸手接房契,而是說道:“妹妹收好就是,二嫂子肯信咱們,咱們就更不能馬虎。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