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的懸掛著。那麼柔和靜謐的光芒,不帶有一絲煙火氣息。夕陽落山後的大地一片寧靜,只有夜風輕輕的吹著,吹得人心頭冰涼似雪。
吳江雪緊緊抿著唇。他的速度飛快,四周的景物不停向後倒退,足足走了十多里路,距離清河府已經非常遙遠了,才停頓下來,將胳膊夾著的女子丟盡馬車裡。
小貞發出“嗚嗚”的控訴聲。
可吳江雪連看也沒看一眼,彷彿躲避瘟疫似地閃開了。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沒有掐死她
馬車上原來就坐著一個人。頭戴紫玉高冠,身穿月白卐字不斷紋鶴氅,氣勢非凡,端正的坐在上首。車廂內部空間很大,四角都綴著夜明珠,將裡面照得纖毫畢現。可車簾卻緊密的圍著,一絲縫隙也不透。
小貞整個人橫著,一曲一伸扭動著,這麼大的動作也沒碰到問仙宮主。
“你膽子很大。”問仙宮主輕輕一嘆,目光中似有憐惜、讚歎之意,“江雪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只是有一事不明。你費盡心力、絞盡腦汁,又是攪渾江雪的婚事,又是在端木府製造混亂,到底所謂何來?端木府走上分裂的道路,恐怕內外子弟都恨你入骨。”
“江雪說過,你是一個無比自私自利的女子。三載夫妻,我相信他的判斷。只是,真正的自私,憑你的聰慧就該知道,這麼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他沒有碰觸小貞,輕輕彎了彎手指,小貞口中的手帕子就掉了出來,捆綁的繩索也斷了——之所以不敢用靈力控制,是怕靈音以及他背後的幾個老家僕發現啊
用最原始的武力,果真沒有驚動端木府上下,輕輕鬆鬆把小貞擄了出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小貞沒有害怕、畏懼,或許早就知道了這一天?當她決定對吳江雪催眠,讓他成為自己“復仇大業”上的一顆重要棋子,就知道會迎來什麼樣的報復。
沉默的坐在車廂內的地毯上,她表情微妙,似認命,又似不甘,隨後還有一絲悵然。
長久的寂靜,問仙宮主手指輕輕敲著膝蓋,他有足夠的耐心——小貞既然出來了,天底下還有誰能在他手裡奪走人去?就算靈音親至,也休想
倒是吳江雪忍受不了了,
“爹,你何必跟她說太多?她、她這個人口蜜腹劍……謊言張口就來,沒有一句能信的”
說話間,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顯然是竭盡全力忍著怒氣。
這麼深深的刻骨銘心恨意,可他連眼角的斜光都不曾掃過來。
小貞見到他這樣,心絃不知怎麼,豁然一鬆。
“吳郎,你說我口中沒有一句真的,那我今天就說幾句心理話,絕對的真話給你聽聽。”
“我從一開始接近你,就不懷好意……呵呵,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了,你母親拆穿了我的身世,害得我跟大哥反目,還不得不為陳家那群賤人犧牲,被當成禮物送到風家。在風家一年多的日子,我忍辱負重,卑躬屈膝討好所有人,為了一口飯為了一件衣掙扎著活了下來。誰害了我?是你母親,更是你所以我恨!恨”
“你很奇怪,我這麼恨,為什麼還要救你母親?眼睜睜看著她被蠱蟲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後死掉,不是才高興?錯大錯特錯我嚴貞恨一個人,不要她性命,因為人死了什麼都沒了除了瀕死那一刻的恐懼痛苦能有什麼?我的恨,就值這一刻?不夠遠遠不夠我要她活著,長長久久的活著,最好活得比誰都長壽,才能感受凌遲般日復一日的痛,永遠活在地獄裡不得超生”
“你……”
吳江雪震怒,死死盯著小貞,嘴角滲出一絲絲血跡,“那你一直……利用我?”
“當然原來我是想借著你的身份,準備見機行事,看能不看窺探到問仙宮的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