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它可千萬別叫人當瘋狗打了。我不時地抽空到村外野地轉轉,當然手裡拎著鐮刀或棍棒,想碰碰運氣。反正我們村的孩子不能去鄉中學上學了,被隔離起來,我們都一時失學,閒著也閒著。
今天我又瞞著家人去村外野地。
走之前去找伊瑪,想拉她一塊兒去挖野菜。可她正在餵豬,也沒什麼熱情去野外。自打上次去縣城回來後,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對我有求必應了。我隱隱感覺到她對我有些冷淡有些迴避,眼神幽幽的,嘴巴噘噘的。
我顧不上這早熟的怪丫頭,一人去了野外。
風沙中轉了半天,毫無所獲,站在坨頂一聲聲呼叫白耳,可茫茫大地空空蕩蕩,聽不見白耳那熟悉的吠哮回聲。失望中,我坐在通往縣城的路口高岡上,遙望著遠方。我幻想著白耳從那迷茫的極目處飛躍而出,伸展四肢,投入我的懷抱。
當太陽西斜,我正要起身回家時,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黑影。那不是白耳,而是一輛小車,車上坐的是穿戴闊綽的毛哈林爺爺。
哦,毛哈林爺爺回來了。
他帶回來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關於狼孩。
第七章
一
狼孩又跟隨母狼出征覓食了。
自打那隻“巨鷹”飛走之後,他們的老巢古城廢墟,再沒有受到人類的侵擾,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風,和緩地吹著細沙;太陽,辣辣地曬著大漠;偶爾飄灑而下的細雨,在窪地也能汪出一片水來,培植出些許綠色藻類或青灰苔蘚。
耐不住寂寞的狼孩,不願意獨自留在這死寂的古城廢墟中,等候母狼迴歸。母狼也從上次惡鬥沙斑雞之後,不敢再把狼孩單獨留在大漠裡了,它走到哪兒都帶著狼孩。
熬過了漫長的冬天,沙漠地帶正沉浸在春日的生命復甦中,又遇上了難得的一場大雨,胡楊抽出嫩綠嫩綠的細芽,沙巴嘎蒿從地裡拱出綠苗,邊緣沙地上處處奔跑竄動著剛從地穴冬眠中甦醒出洞的黃鼠和跳兔。他們忙著築新巢和春天的交配,繁殖這一年的新後代。
每當到達這片大漠邊緣地帶,狼孩就不願離開。他扒挖沙坡上的酸不溜草根吸吮,酸甜的汁液嗆得他齜牙咧嘴,兩眼冒水。他變得也很好奇,瞪大眼睛,盯著那些一蹦一跳著走走跑跑的跳兔出神。跑兔是沙地特有的鼠類,又不同於一般的鼠類。它前兩腿短,後兩腿長,尾巴黑白相間,一尺多長,形象雖然小卻像澳洲袋鼠,跑起來飛快,全靠後兩條腿彈跳著跑,一跳幾尺遠,像人類武林輕功高手。人是追不上的,狗或狼類一追急它就哧溜一下鑽進沙地洞穴中找不見。狼孩追過幾次跳兔,那是一個非常令他興奮而狂熱的追逐。一個小動物,一蹦一跳地跑在前邊,快要趕上一撲,它卻長尾一甩,極敏捷地閃過追逐者的撲咬,弄得你一點辦法沒有,只好重新再追逐。如果趕進了它的洞裡,狼孩更不知道怎麼辦了。這時候母狼出現,它把尖嘴伸進洞裡嗅一嗅,便知此洞深淺,是新洞還是舊穴。如果是較淺的新洞,母狼立即用前兩爪扒挖那淺洞,不用多久就挖開幾尺深,尖嘴一伸進去,便咬出一隻跳兔來,活蹦亂跳,肉鮮血紅,扔給狼孩吃。後來狼孩也學會了,把兔子趕進洞裡後,不再抓耳撓腮等狼媽媽來了,他自己扒挖沙地上的洞口。而且他還有優勢,手臂比母狼爪長,手爪還能攥握東西,挖開一尺左右,他便伸進手臂從洞裡直接拽拎出那可憐的跳兔。他興奮地嗚哇亂叫嘎嘎大樂。狼媽媽在一旁,慈祥地觀看著會捕獵的他,高興地呼兒哈兒地拿尖嘴拱他舔他。
母狼帶著狼孩,不再往遠處人類出沒的地帶去,儘管那邊草木農田茂盛,獵物極多,但它不敢帶著狼孩貿然前去,它是瞭解狡猾的人類的。當年公狼和三隻狼崽慘死,至今令它渾身顫慄,憤怒不已。
今天,狼孩隨狼媽媽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