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只要不送我們進局子,啥都好說。”兩個人馬上表態。
“那好,咱們回店裡具體商量。你烏太也別想逃跑,我們家白耳已經知道了你的氣味兒,你逃到天涯海角它也會把你找出來的。”
“我不跑,我不跑,我一定幫你找到你的兒子和孫子。”烏太斜眼瞅一眼伸出紅紅舌頭守著他的白耳,趕緊說。這回他徹底老實了。
我牽來兩匹駱駝,爺爺帶著他們倆。當我們走回車馬店時,天快亮了。白耳似乎還未盡興,在旁邊樹林裡串來串去。
這一夜儘管驚心動魄,但很有收穫。不過我十分擔心爸爸,他如今情況怎麼樣呢?可千萬別出事啊。我心裡虔誠地為他祈禱,著急地盼著快點出發。
三
狼孩不寂寞了。
他有了好去處。每天母狼出去覓食後,他就活蹦亂跳地直奔那堵土牆根,找那隻病大狼戲耍。病大狼的身體也好了許多,每次給他吃烤熟的噴香食物,尤其是烤熟的跳兔肉和沙斑雞,那簡直香得使他幾天吧嗒著嘴。大狼還跟他玩捉迷藏,一起追逐跳兔和沙斑雞。大狼逮沙斑雞有奇招,用很細的一根絲繩設套捕捉。有一次偷捉沙斑雞小雛,也遭到群鳥攻擊,可大狼並不怕,手裡點燃一把蒿草揮擊那些傻鳥,結果滿天飛舞起燃著的火鳥,不一會兒就紛紛掉落地上,他們就“嗚啊”狂叫著撿抓那些半死或受傷亂竄的傻鳥。那可真是令狼孩興奮而狂熱的遊戲,他從未經歷過如此歡快!而且又是開大葷,每天吃得滿嘴流油,傍晚回洞後對母狼叼來的食物都不屑一顧。
病大狼那兒還隨時可以飲到水。
古城廢墟西南角一個極低窪的凹坑,病大狼在那兒挖出了一個淺淺的沙井,裡邊汪著清涼透心的水,他隨時都能跑過去,趴在那兒吧嗒吧嗒痛飲。這可比跟隨母狼,有時幾天幾夜都喝不著水強多了。原來大蛇盤過的那點石縫水,後來也幹了,再不滲出一點水,似乎那兒一直是被大蛇盤吸出來的,大蛇一死,水也不見了。母狼只好每次都帶他在沙漠裡轉悠,或走出沙漠找條河才能飲到水。有一個夜裡,母狼還想帶他遠走找水時,他就把母狼帶到這裡,母狼狂喜得連嚎了幾聲,逗咬狼孩,差點掉進沙井裡。
不過,狼孩的舉動,漸漸引起了母狼的警覺。
有一天,早歸的母狼尋狼孩而來,遠遠地在沙井邊發現了狼孩正跟一隻大獸戲耍。母狼怒嗥一聲便撲過來,到跟前一看,見是一隻四肢著地狼頭狼尾的同類,它才放棄拼殺,護著狼孩跟那大狼保持一定距離,對峙起來。母狼本能地感覺到那隻大狼有些怪異,儘管狼皮狼身狼外形都屬同類,可就是有些令它生疑不放心。他的神態、舉止、嗥叫的聲音,都有些像狼類又不同於狼類的差異,連狡猾老練的老母狼都大惑不解。它幾次想接近過去,嗅一嗅氣味,可那大狼“呼兒呼兒”低哮著,機敏地轉著圈不讓其靠近,擺出一副死拼的架勢。
狼孩也叫著,不讓母狼與那大狼拼殺。
母狼見那大狼對狼孩並無惡意,也沒有傷害,而且那沙井水顯然也屬那大狼領地範圍,母狼的敵意漸漸消失。
母狼仰起尖嘴沖天長嗥兩聲。
那大狼也仰起嘴巴沖天長嗥兩聲。
狼孩也學著他們沖天嗥叫,聲音尖尖的卻充滿和緩的意味。大漠古城傳蕩著三隻怪狼的嗥叫,併為之震顫。
然後,母狼放棄把大狼趕出古城廢墟的打算,暫時消除敵意,轉過身攜領著狼孩緩緩走離。片刻後,那大狼也有些氣喘吁吁,甚至有些搖搖晃晃地向不遠處的洞穴走去,顯然,剛才他也是萬分緊張。
母狼幾天沒有遠走覓食,它天天帶領狼孩在自己洞穴附近戲耍、轉悠,偶爾也到西南角沙井處飲水。
大狼孤零零地佇立在西南廢墟中,遠遠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