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對不起,大衛。」
「我親愛的姑娘啊!說到底,這可是你的錢。」
「不是。其實真不算是。」
「可別又從頭再說一遍啦。戈登·克洛德還沒來得及立遺囑就死了。這就是所謂手氣吧。你和我,咱們贏了。其他人呢——輸了唄。」
「這樣似乎——不太合適吧。」
「得了吧,我可愛的羅薩琳妹妹啊,難道你不享受這一切嗎?有大房子,有僕人——還有珠寶首飾?難道這不算是美夢成真嗎?這還不算是?讚美上帝吧,有時候我都以為一覺醒來,我會發覺這些其實就是一場夢而已。」
她也跟著他一起笑了,他仔細地端詳著她,心裡覺得很滿意。他知道怎麼跟他的羅薩琳打交道。她竟然會有負疚感,他心想,這可就不太方便了,不過這也是明擺著的事。
「你說得太對了,大衛,這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或者說就像是電影裡的某個情節。我真的很享受這一切。真的是。」
「不過我們得保住所擁有的東西,」他警告她道,「別再給克洛德家的人送禮了,羅薩琳。他們家裡的哪個人都比曾經的你我有錢得多。」
「對啊,我覺得也是。」
「林恩今天早上去哪兒了?」他問道。
「我想她是去長柳居了。」
去長柳居——去看羅利——那個白痴——那個鄉巴佬!他的好脾氣頓時就消失了。她是準備嫁給那傢伙了,是吧?
他悶悶不樂地踱出屋去,信步穿過大片的杜鵑花叢往山上走,直到山頂的那扇小門。小路在穿過那扇小門之後便蜿蜒下山,經過羅利的農場。
大衛站在那裡的時候,看見林恩·瑪奇蒙特正從農場向山上走來。他猶豫了一小會兒,隨即臉上擺出一副好鬥的神情,漫步下山去迎她。他們恰好在半山腰的一個臺階上相遇。
「早上好,」大衛說,「婚禮什麼時候辦啊?」
「這個你以前問過了,」她回敬道,「你清楚著呢。在六月份。」
「你就準備一條道兒走到底啦?」
「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大衛。」
「噢,不,你明白。」他輕蔑地一笑,「羅利。羅利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比你強的人——你敢碰他一下試試。」她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毫不懷疑他是個比我強的人——但我還真敢碰他。為了你我敢做任何事情,林恩。」
她沉默了片刻,最終開口說道:
「你沒明白的是我愛羅利。」
「我表示懷疑。」
她情緒激勁地說道:
「我愛他,我告訴你。我愛他。」
大衛目光銳利地打量著她。
「我們都會在腦海里想像出自己的形象——按照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你想像著你自己和羅利相愛,和羅利在這裡定居,和羅利一起過著心滿意足的生活,再也不想離開。但這不是真正的你,對嗎,林恩?」
「噢,那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子?如果話要這麼說的話,那真正的你又是什麼樣子呢?你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我可能會說我想要的是安全,想要狂風暴雨之後的寧靜,想要驚濤駭浪之後的悠閒。不過我也不知道。有的時候我懷疑,林恩,咱們兩個人想要的都是——麻煩。」他接著又鬱鬱寡歡地說道,「我真希望你從來都沒在這裡出現過。直到你回來之前,我一直都非常開心。」
「難道你現在不開心嗎?」
他看著她。她覺得有一股興奮之情正從心底升騰而起,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起來。她以前從未如此強烈地感受到大衛那種古怪的喜怒無常所具有的吸引力。他伸出一隻手來抓住她的肩膀,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