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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馬背上明顯覺得顛簸劇烈。

沒跑出幾十米,她就以一種緩慢又狼狽的姿勢,從馬背上幾欲滑落。

顧懷南讓馬伕吹了聲口哨,花將軍就乖乖地停下腳步,低頭在湖邊飲水。他跑過去的時候南澄已經雙腳落了地,她伏在馬背上,手指仍然緊緊抓著座椅前的鐵把手。

“沒事吧,將軍跑得不快的。”顧懷南說著,想要扳起南澄的身體,看看她的臉。可女生就是撇著臉不肯面對他。

過了幾秒鐘,他才意識到她哭了。

“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這麼害怕……將軍脾氣很好,我拍它時也拿捏了分寸。”顧懷南覺得抱歉,柔聲解釋。

南澄的喉間發出一聲輕微的嗚咽聲,隨後她的鐵拳如流星般飛向顧懷南。

“你這個變態禽獸神經病你去死吧!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嗎果然都是騙人的你明明就是想害死我吧……”

罵著、打著、安撫著,到最後,顧懷南突然靜下來,只剩下南澄的哭罵聲。

“原來你還記得呢。”顧懷南心湖泛起陣陣漣漪,他承認聽到那句話時心裡是有喜悅的。

南澄怔了怔,隨即捂著臉,垂下頭,哭得更加哀傷悲痛,眼淚流得痛痛快快、徹徹底底,之前以為枯竭的淚湖原來只是因為沒找到發洩的出口。

怎麼會忘記呢?誓言啊,不就是說的人很容易忘記,聽的人卻常常想起的怪東西嗎?

是誰說的,我們真正愛了,真正難過了,原來也就只有那幾年後來的難過也是真的難過,淚水也是真的淚水,只是好像看過大海之後再去看湖,無論它多麼煙波浩渺,也無法與初見大海時的震撼與感動相比。

第一次,撼動生命般的恨與愛,當然沒辦法那麼容易忘記。

其實如此說起來,沈洛就算背叛她,也真的不算太虧欠她。南澄越哭越傷心,正是因為想到這一點,而那些青春過往,再美好也不能回頭了。

顧懷南伸出手臂環住南澄,輕輕地將她攬在懷裡,他在她耳邊充滿蠱惑地說:“南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的故事,不應該就那樣無疾而終。”

麗江五日,南澄覺得真像夢一場。

當顧懷南小心又珍惜地抱著她,問她“南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時,她腦海中出現的卻是十八歲的司徒美娜和二十四歲的司徒美娜,一左一右站在近處對她桀桀發笑,一個素顏嫵媚,一個姿容嬌豔,相同的是嘴角又驕傲又倔強的強者笑容。

她被背叛的第一次,她被背叛的第二次,竟然是因為同一個女人,而她又多麼害怕會有第三次。

南澄推開一點顧懷南的身體,手指平靜地抵著他的胸口,掌心隔著衣料,觸控到對方的心跳和薄薄的體溫。她垂著臉問:“你是開玩笑的嗎?”

顧懷南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南澄迷茫地說,“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失望,也不能再經受背叛了……”

顧懷南沒有說話,他捧著南澄的臉,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的眼睛,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反問道:“先背叛的那個,難道不是你嗎?”

南澄以為他說的是她為了保護南澈而對警察撒謊的那次,心裡又軟了一下。年少的時候好像總是有那麼說不清道不明的誤會與波折,像西天取經,不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不打死上百個妖精怪物,就到不了西天。

二十四歲,那麼二十四歲的今天,他們的重逢,是為了那個破碎的故事有個美好的結局嗎?

南澄困惑極了,而顧懷南還在等一個答案。

夜色收起了偽裝,讓人沒有後顧之憂地暴露無助:“我害怕重逢是分離的開始。”她喜歡凡事穩妥,她希望永遠不變。

可是,試一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