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替容淖梳洗過後,由著容淖自己上妝,這才匆匆拿著那包值錢玩意兒追出去。 嘠珞出門不過片刻,八公主便帶著人來興師問罪了。 “六姐姐,你保那幾個刁奴做什麼,活活打死才叫省心!”八公主眼眶青黑,面色憤慨,瞧著是沒睡好的模樣。 她住在繡樓三層,容淖樓上,方才太監們嚼舌根的話她自然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心裡憋得慌,本是來找容淖說話消氣的,想著姐妹二人肯定同仇敵愾。結果卻在視窗瞧見嘠珞抱著一包值價玩意,追著劉進忠一行跑出去了。 “嫌名頭不好聽罷了。”容淖望著徑直闖入內室的八公主,眉梢微蹙,口氣冷淡,“女兒的奴才因議論阿瑪的豔|事被抓了,這算怎麼回事。” “這……原來如此。”八公主訕訕撓頭,“是我想得淺了,那六姐姐打點人的銀錢,算我一份。” “不必。”經過最近一段時日同住相處,八公主的腦筋到底有多直愣容淖心中有數,與她說話都懶得再繞彎子,怕她聽不懂,“我的內室不喜旁人隨意進出,你去樓下玩吧。” “啊,對不起六姐姐,我無意冒犯。只是想著春常在,心中甚是煎熬,才會失禮,我平時不這樣的。” 八公主委屈巴巴的解釋。 “六姐姐你是不知春常在有多可憐,猝然與新婚燕爾的丈夫分離,還被禁在一處僻靜偏院中。像折了翅膀的鳥兒,整日吃不好睡不好。這才半月而已,腰身細了一大圈,楚楚可憐的,瞧著都能掌上作舞了。而且她又幾次尋死,好險都被救回來了。” 八公主一說起春常在,沒完沒了。三分憐憫,三分對美人兒的疼惜,還夾雜四分憤慨不平,完全忽略了容淖的逐客令。 容淖聽得心煩,捏捏眉間,側眸睇她,“春常在的來歷不光彩,在她沒徹底融入後宮前,皇阿瑪應該會禁她的足,不許她見外人,更何況是雲英未嫁的女兒。聽你的口氣,你卻輕易見到了春常在,而且關係不錯?” “我……”八公主像被掐住脖子的鵪鶉,瞬間收聲,小心翼翼望向容淖,一臉惶恐。 “我不探究過程,也無意去告發你。”容淖餘光掃見八公主送給她的那兩個大迎枕,確實軟和好用,默了默,又道,“只勸你一句,凡事多留個心眼。” 容淖對春常在之事不甚瞭解,言盡於此已算多嘴,懶得再管八公主是何反應,起身下樓用早膳。 八公主緊隨容淖身後,用膳時心不在焉,欲言又止。 容淖只當沒看見,用完早膳準備上樓去翻翻醫書,打算給自己重新配一種新丸藥。 剛去樓上坐下,五公主的宮人便來請她遊園了。 五公主自萬壽節那晚沉默離開後,一直沒有動靜,也不知是否有在暗地裡幫她探尋當年之事因由。 這些日子,容淖看著自己日漸空落的藥瓶,面上不顯,心中焦慮卻是日盛。 但畢竟是求人辦事,五公主又是副清高倨傲的性子,貿然催促反倒容易起反效果,只能耐心等待。 聽聞五公主邀遊,容淖立刻換了身裙裳,出門赴約。 八公主目送她遠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 五公主約定的地方距照水閣不遠,是藏在山水建築間的挹海堂,遙望能觀後湖無窮碧的蓮葉灘。 “五姐。”容淖向五公主行了個平禮。 五公主正擺弄一套玉羊首提樑茶具,輕煙嫋嫋,籠得她清冷如枝頭寒梅的面孔多了幾分人氣。 不必五公主開口,容淖直覺在她對面坐下,目露期待。 五公主瞟她一眼,收回思緒,開門見山道,“你心中應該比我清楚,當年在背後誤導你帶餃子進種痘所的是何人。但隨著她撒手人寰,塵世間的好好壞壞都抹了個乾淨,入葬時已是皇后身份,地位不可撼動。” “我額娘全靠謹慎走到四妃的位置,不可能主動招碰這種硬茬,想從她的嘴裡探聽當年之事,難如登天。倒是太后,有一次說漏了嘴,提到一個人。” 容淖迫不及待追問,“是誰?” “已故的太皇太后。”五公主猶豫擰眉,緩緩道,“太后說,她老人家雖已仙逝,但在宮中留了鎮物,所以當年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