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過於割裂。 使者告退後,容淖拿出給?太后調配的藥包。 老人家?喜歡禮佛唸經,從年輕時起便定下習慣,每日會?抽出一個時辰去佛堂唸經焚香。在?陰暗佛室待的年月太久,又總被焚香菸霧燻著,眼?神難免不濟。 容淖投桃報李,身體舒服的時候會?替太后調配一些藥包過來敷眼?。太后起先不怎麼相信她的三腳貓醫術,將信將疑試用一次後,覺得視物依然重影但眼?角不再?發澀,清爽許多,這才樂意。 太后不是很愛說話,但喜歡聽?旁人說話逗趣。 容淖並非能?說能?聊的性格,祖孫兩算不得投契,一般是敷完眼?睛便提出告辭,免得硬湊在?一起兩人都不舒服。 回佛日樓後,容淖一直在?想漠北的九白之貢。 策稜已經‘了?無音訊’數月,不知?這次是否在?入京年班的蒙古王公里。 容淖猜測,應該是在?的。 上次他‘捅出簍子’,皇帝礙於那批火器的緣故不便張揚,估摸是讓使者去暗中訓誡過他。 但他的出身及自身能?力到底對皇帝收攏漠北至關重要,皇帝不會?輕易荒廢他,肯定會?趁著年班再?把人叫回來親自敲打一頓,順便再?考察一下他是否反骨未消,配不配得到諒解,給?與第二次機會?。 這日午後,天邊掛著點點白慘慘的冬陽,容淖正在?窗前作畫,熏籠裡燃著暖烘烘的鷓鴣斑香,木槿小跑進來,身上的寒意驅得輕煙向上的姿態愈發嫋娜。 容淖為之側目,“出什麼事了??” 木槿雙目粲然,未語先笑,“皇上召見公主。” 容淖聞言了?然。 無怪木槿這般激動,自從上次她去瀛臺請見過皇帝后,皇帝再?沒?見過她。 甚至連後來她重病臥床,乾清宮也只派個小太監過來探望了?一次,按照定例送了?點東西。 這下,連傻子都知?道?六公主又受萬歲爺冷落了?。 容淖被木槿打扮一新扶上暖轎,抵達乾清門時,梁九功出來迎她,笑盈盈道?,“裡面都等著呢,公主進去吧。” 一個‘都’字,明顯不是單指皇帝。 那,裡面還有誰? 容淖呼吸漏了?一瞬。 轉眸望向梁九功,希望得到一個答案。梁九功藉由?引路的動作,巧妙避開她的注視。 容淖見狀,心不住發沉,慢慢抬步踏入殿內。 乾清宮地龍燒得旺,皇帝一襲家?常錦袍,似乎興致頗好,閒坐在?榻上親自沏茶,不時與對面青年說笑,仿若一位再?尋常不過的清矍老者。 容淖上前請安,目光佯裝不經意掃了?一下那青年。 原來是他。 布和。 容淖向皇帝問安時,布和也起身向她行禮。 皇帝端茶啜飲,含笑讓他二人莫要多禮,並對布和道?,“你與朕的六公主也算舊相識了?,不必因為身處宮闕便過於拘謹。” 之後,皇帝讓二人入座,一起談了?約摸小半個時辰的茶經。多半時候是皇帝在?說這茶的‘六絕’,什麼青翠多毫、葉嫩勻齊、香凜持久之類的。 又是一杯清茶下肚,布和咂摸滋味,依舊沒?品出什麼高遠餘韻,只覺得寡淡無味,不如草原上的奶茶醇香甜蜜,不由?赧然,自嘲笑笑,“不敢欺瞞皇上,臣委實愚鈍,全程都是雲裡霧裡的,勞您對牛彈琴一遭。待臣此番回去後,定然以勤補拙,希望下次再?有機會?聽?您賜教時,至少?能?搭上一句半句,而非全程都在?想這茶苦味兒真濃。” 皇帝聞言忍俊不禁,像是極欣賞布和的實誠,順嘴打趣道?,“非也,你如此這般,豈不是正好投了?這雲霧茶的名字,還稱不懂。你說是吧,小六?” 容淖從進門伊始見到布和,察覺到皇帝今日喚她前來的用意後,便格外沉默。這般被皇帝點名問話,不可能?繼續裝啞,言簡意賅應了?一聲,“是。” 皇帝似對她的冷淡態度不以為意,繼續同布和道?,“六公主聰慧,於茶藝一道?上頗有所得,你在?京城還要待上一段日子,你們可以趁機多交流一二。” 話音落下,良久沒?有得到布和答覆,殿內一時陷入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