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半年裡,每隔兩月左右會有一封信送到京城公?主府。 並非策稜懶怠,而是限於封關令,從前容淖身處口外的喀喇河屯行宮他送信方便,如今是要送信進關內公?主府,多出許多輾轉。 到後來形式緊張起來,各方戰局紛亂,有朝中官員因怯戰被打成?裡通策妄阿拉布坦。關內外的通訊更是受阻,接下來半年多里,容淖只?收到了兩封漠北來信。 到年班時,人也沒能回來。 揚眉瞬目,窗間過?馬。 容淖獨自在奢華富麗的公?主府看盡了四季更替,興致來了便出門走?走?,不想動彈時能多日不出寢殿大門。 偶爾倒是有些宗室客人登門,其中來得?最頻繁的當屬府邸坐落在她?隔壁的八公?主。 或許是身在宮外,少了許多忌諱,人也變得?敞亮起來。 容淖與八公?主的關係比以前稍顯親密一些。 年後,二人相約同去?為一位宗室老福晉賀壽。 老福晉孃家夫家皆是體面人家,人又高壽圓融,連宮中都?賜下賀禮為其添喜。 席間自是富麗堂皇,八珍玉食。 容淖嫌滿室脂粉氣味深濃,坐去?花廳角落。 八公?主愛熱鬧,被一群年齡相仿的宗室女眷簇擁著坐在席間,有來有回的說笑。 不知是誰先起了個頭,容淖只?聽眾人鬨笑一聲,似乎在調侃還算新嫁娘的八公?主,問她?夫妻相處,額駙可還貼心之類的話。 八公?主一張可親圓臉,面容比婚前少了幾許飛揚神氣,端的是大方從容,語笑晏晏地答,“吾家虞郎。”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被打趣的八公?主沒見什麼赧然?反應,那幾位起鬨的女眷反倒先羞紅了臉。 她?們雖對八公?主的回答一知半解,可人前呼“郎”,何等?繾綣,所謂虞郎,八成?是閨中愛稱了。 沒人好意思再深入探問,一場促狹的玩鬧就此揭過?,說說笑笑另起話題。 宴畢,姐妹二人一道?,由此間主人親自相送。 八公?主的額駙倉津正在門外候著。 因為八公?主婚後暫不歸牧,倉津又不必上戰場,皇帝特許他可以暫留京中陪伴公?主。 時值深冬,千枝掛雪,萬物凋零。 青年一身鶴氅負手立於庭階前,遙遙一望,當真是軒然?霞舉,煙霞色相,滿堂光彩。 如此情形,八公?主難免又被打趣一番。 八公?主依然?應得?大方,過?於坦蕩卻也顯得?無趣。 待行至倉津面前,八公?主踩上腳凳,看似是由倉津扶上車,實則從始至終她?那隻?手不過?虛搭著倉津衣袖。 夫妻二人的關係似乎不如外人想象中和美恩愛。 容淖倒是不意外,畢竟八公?主似乎在婚前已經改掉以貌取人的毛病。 後來那幾年她?見倉津,再不復初時的歡喜甜蜜。 上車後,藉由車窗間隙,容淖隨意望向倉津一眼,見他似在猶豫,最終還是選擇騎馬而非與八公?主共乘。 身側的木槿似乎也順勢朝倉津的方向張望了一下。 容淖挑眉,“這是做什麼?” 木槿聽出她?並無責備之意,訕訕笑道?,“奴才好奇嘛,前幾日您不是開恩准許奴才回家探親一趟,在家中奴才可沒少聽聞八額駙的大名。” 容淖簡單聽了一下,大概是講八額駙及其留京的家人如何在外仗勢欺人,一個北京尼堪不小心得?罪了其家人,那人便鬧得?北京尼堪居住的整條巷子雞犬不寧。甚至引來步軍統領衙門的人過?問,最終由八額駙近侍出面,草草了結官司。 長著一張謫仙面孔,實際不過?紅塵俗人。 這種人與事在貴族之間算不得?多稀奇,容淖沒再繼續打聽。 再過?一段,容淖抽了個無風無雪的好天氣在校場練習火銃,八公?主笑盈盈登門,欣然?報喜。 她?懷了身孕,已過?了前三個月,坐穩了胎。 容淖聞訊微訝。 八公?主彷彿看透她?在想什麼,撫著略微鼓起的肚腹笑得?眉眼生?輝,“這孩子是我想要的。” 她?想有個自己的孩子,然?後試著去?當一個全心全意的母親。 不要像她?的額娘那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