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聞言也是笑了。
他看出了姚廣孝的變化,這人現在應該已經徹底對自己心服口服了。
自己帳下看來又添了一員大將。
拿起桌上的一本小冊子,這是命人騰寫的副本。
其實這個小冊子也不盡善盡美,起碼在朱橚眼中不是。
因為他已經刪減了不少不適合現如今剛剛起步的大明的政策。
不知道費聚與姚廣孝要是知道這本小冊子居然還不是完整版本會是什麼想法。
一個殘本就如此讓人震撼,那完本還了得。
朱橚沒再理會沉醉於對未來的展望中的姚廣孝,而是向外走去。
事情還沒結束。
不說那一百七十萬災款還未追回,前些日子收繳上來的一百六十多萬,被拿去買糧運作收集農具就已經花去八十多萬兩。
而且按照自己的推測,這些糧怕是也只能撐一個月。
剩下的錢是絕對撐不到甘薯成熟的。
而且還有個問題就是許多災民怕是已經聽聞西安府的訊息,都在往這邊趕,到時候糧食的需求量會更大。
哪怕其他各府的糧拉過來也需要錢來買啊。
到時候問老朱要錢?
得了吧,這次大災老朱已經把家底掏空了,就連鄂國公常遇春的葬禮都沒有敢大辦。
還是得自己想辦法啊。
不過這麼多災民,這次計劃開拓用的田地也不太多,只要暫時夠產出渡過難關的糧食就行,所以這些田地開拓出來估摸也就需要半個多月時間。
到時倒是會又會有人力盈餘,可以用起來。
朱橚已經明令禁止費聚超出自己規範範圍內去開拓田地。
因為有些事過猶不及,先不說種地的人力是否夠,如果產量過剩,一時間吃不下這麼多的糧,對大明糧食市場形成衝擊,那會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所以西安府田地規劃的事還是得徐徐圖之。
這也是為什麼姚廣孝看到小冊子後會這麼大反應。
那就是因為,他也注意到了朱橚的這層考慮。
朱橚對很多事的分寸把握讓姚廣孝很是震驚。
“走,陪我吃口飯去。”
朱橚拍了拍張校尉的肩膀。
李老卒大仇已報,剛下葬不久,忙完一切的張校尉此時眼眶還是有些紅,整個人瘦了一圈。
朱橚沒吝嗇錢包,在城中酒樓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也虧的這酒樓有本事,在這災荒年代還能有肉賣。
“敬李叔!”
朱橚舉起酒杯,將一杯好酒倒在地上。
張校尉聞言一驚,呆愣的看著眼前的五殿下。
李老頭說白了就是一個普通軍戶,五殿下剛剛叫李叔?
“我說過,那是和我父親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為這大明流盡了最後一滴血,擔得起我這句李叔。”
朱橚說著又舉起手中酒杯。
張校尉低頭,看著倒映在杯中的自己,他笑了。
“殿下可真是一點都不像個皇子。”
說完他舉起酒杯狠狠灌下,拎起筷子,就像是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老張我好像效忠早了,該是這時候再改口的,如今也沒個送殿下的。”
烈酒燒的他胸口火辣辣的。
“咱這條命以後隨殿下取用了。”
朱橚也是飲下了一杯酒,笑著應下。
他夾起一塊青菜放入口中,然後整個人僵在那裡。
張校尉見此以為飯菜有問題,立馬站起,雙眼通紅,就要拎刀去找店家。
自己剛決定死心塌地的跟著五殿下就讓五殿下在自己面前出事,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