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而下,元人大營的火勢漸漸變小,直至最後一抹火苗熄滅。
“殿下!現在怎麼辦?”
張宣挑開飛矢,此時天色也在慢慢放亮。
沒了夜色與大火的掩護,元人很快便會反應過來他們只有三千多兵馬。
朱橚環顧四周,殺了一夜,精疲力竭,諸位將士此時已經是全憑著意志在廝殺了。
“殺!”
朱橚沒有多言,以殺字回應。
其實這場雨朱橚在前一日便已經察覺了,但此戰避無可避,哪怕天公不作美此戰也得打。
因為再過不久王保保便會察覺問題馳援大營,而朱橚他們接下來也還有計劃,一天時間他們也耽擱不得。
不過對此朱橚也不是沒有安排,一直沒有出現的蘇合便是朱橚的安排,只待合適的時機,蘇合便是推手,元人大軍必潰。
這一夜的殺戮,元人大營血流漂杵,還活著的元人最多也不過萬人。
夜衛營、火頭營一黑一紅兩支隊伍形成巨大的血肉齒輪,還在持續不斷的攪碎元人。
時間也如這戰場上的戰馬一般奔騰,慢慢的天色徹底亮了起來。
殺至此時,不少元軍其實心中已經被這股如同殺神一般的明軍殺的肝膽俱裂,沒了再戰的勇氣。
但那王保保嚴謹的治軍理念就像刀一般懸在眾人心頭讓他們不敢退卻。
其實他們也已經察覺到了明軍只有三千多人,但這一夜的殺戮讓他們覺得這群明軍比數萬大軍還要可怖。
他們就像是揹負著重物的駱駝,只待那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精神。
而這根稻草恰在此時出現了。
一元人騎著戰馬,在大營間不斷奔走,他舉著一枚千夫長腰牌。
這人渾身浴血,面部也是被血水浸潤,模糊的臉上能看到被削去了半個鼻子,好似經歷過大戰受的傷。
他從大營外的一個方向而來,沿途不斷的高呼。
“齊王殿下大軍遇襲,殿下戰死,大軍陷入苦戰!”
“我乃千夫長蘇合,所有人聽我號令,不要戀戰!跟我馳援大軍!”
戰馬不斷奔騰,在元人面前沒有絲毫的停留,兩句話在那人口中不斷重複高呼。
啪嗒~
一陣刀兵落地的聲音響起。
“齊……齊王死了?!”
“完了,大元完了啊,嗚嗚!”
“天要亡我元人啊!”
……
當元朝最後的臺柱倒下的訊息傳到元兵的耳中,無數元人丟下刀兵痛哭。
接著慢慢的元兵們開始四散而逃。
齊王殿下都死了那還打什麼?
至於那千夫長口中的馳援大軍,他們只當個笑話。
馳援大軍?你想幹什麼?想讓我們送死嗎?
齊王殿下大軍被圍那必是明軍主力,這裡就剩不到五千人,還是潰軍跑去給明軍打牙祭嗎?
元人邊哭邊逃。
蘇合出現的恰到好處,這句齊王殿下已死成了壓垮元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被殺怕的他們已經完全不考慮蘇合的身份真假以及訊息的真假,他們只是不斷的互相散播著恐懼的情緒。
不用蘇合跑遍全營,元人兵卒已經一傳十,十傳百。
片刻間,元認潰軍便跑了個乾淨。
還處於廝殺中的夜衛營與火頭軍將士甚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看著空蕩蕩的元人大營,一時間有些發懵。
大雨不斷沖刷著眾人身上的血跡。
“我們贏了?”
隨著一聲疑問落下。
接著震天的高呼便響起。
他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