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都看不見。
所以權衡再三,thorns的妻子希望能在站點內看上thorns最後一眼,再將之遺體在站點裡火化,然後她才攜帶骨灰回家。
如今Suri腦海中盡是自己要如何對待thorns的遺孀——那閒暇時刻常常聽thorns微笑著說起有關她的一切的妻子,夏瀾。
她是見過夏瀾的。
在恰逢基金會假期的二人結婚週年紀念日,Suri曾欣然應允照顧他們六歲的女兒Aurora,他們則在驅車將Aurora送往香港海洋公園後準備彼此去度二人世界。
在海洋公園一手輕搭Aurora肩膀、一手揮動著與Aurora向二人告別的時候,Suri看著那個舉手投足溫婉如水的女人,她的笑靨似朗晴下的微微涼風。
夏瀾將在下午由站點專員接送至站點內。這之後,作為thorns曾經的研究助理,Suri會負責幫助夏瀾在站點內完成一切事項。
她怎能承受這些。
屆時夏瀾將在道道關卡與監視下進入站點、在壓抑的環境裡動身去見丈夫的遺體、在自己孤身一人的情況下等待著丈夫被火化……。讓她去面對thorns那被施以暴行的屍體……
無比焦慮地,Suri忍不住取下馬尾上的橡筋讓頭髮散開。她把橡筋綁在左手腕上紮上一圈又一圈,讓它把腕骨緊緊箍住。手腕筋脈處塗抹的遮瑕霜被刮蹭,橡筋因此粘上了些許肉色。
Suri沒有在意。
李鷗鷺看著蘇蕤身旁的女人。
她著一襲黑裙,為掩蓋憔悴而化了淡妝,儘管看起來疲憊不堪,但她的嫋嫋婷婷仍因優雅的姿態而被盡數展現。在與蘇蕤交談的時間內,她不斷努力保持著理智與矜持,但身體仍不斷髮抖、頻頻以指拭淚。
在二人商榷好接著動身前往站點太平間時,坐在女人身邊的乖巧女孩被留了下來。
女孩有著白皙而微微泛紅的肌膚,和一頭耀眼的披肩銀髮。她的睫毛由於特殊顏色而顯得過分纖長,淡紅色雙眼似乎動過異常處理,因而瞳孔出現了華美如歐珀的變彩。
白化病。這女孩讓李鷗鷺聯想起幼時飼養的白兔。此刻她用那雙寶石般的眼睛打量著畫室。
不時有同事走近她給她糖果和自制的簡易異常玩具希望逗她開心,但面對這些對孩子來說充滿吸引力的玩意,她只是柔聲向同事們道謝,同時輕輕地搖頭、擺動那雙小小的雙手。
她還不知道實情。看著坐在蘇蕤工作位置上的這個小姑娘,李鷗鷺暗自想到。但自己應該已經隱約猜到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吧。
似乎看膩了工作桌上的異常藝術品,小姑娘開始低著頭用手指撥動自己深藍色連衣裙上的花邊。
注意到她身邊放了一把小小的陽傘,且因光照頻繁眨動眼睛,李鷗鷺按下鯨魚臺燈的開關,把範圍頗大的暖色燈光熄滅。
無論如何,不要讓她覺得你比她更需要安慰。
Suri身體緊繃。
“需要事先說明的是……林棘他的身體被那異術家做了非常多的異常改動,雙眼被替換為石質球體、下半身被切去、內臟遭到掏除……”
Suri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一邊向前走一邊對身旁的向夏瀾解釋道:“因為這些改動,林棘他的身體缺失了大半部分……雖然這些在之前都已經說明過,但我還是想希望您能有心理準備……”
夏瀾左手捂住嘴鼻,不斷點頭如搗蒜,眼淚自佈滿血絲的眼睛中滑落。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水晶戒指因此在Suri視野中屢屢出現,雕琢成環形的水晶中包裹了一根髮絲粗細的絲線,此刻正在昏暗環境下散發暗淡的藍光。
停在站點地下太平間門前,身後的隨行人員向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