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老朱的鑾駕擺成浩浩蕩蕩的長龍往徐達大營而去。
這宮外應該有著不少人盯著這事,因此老朱也是久違的擺出了大陣仗出行,務求讓該看到的人都能看到。
否則按照老朱那往日那能省就省的性子,頂多便帶些護衛。
等到鑾駕靠近大營時,徐達已經早早的帶人候在那裡。
“恭迎陛下。”
老朱從鑾駕中走出,諸位將領趕忙行禮。
朱標、朱橚跟在老朱身後,走到徐達面前,諸位將領都內心驚慌不已,以為徐將軍打了四殿下釀成大錯,陛下這是來問罪了。
不少人背後都已經冷汗浸溼,只是現實好像與他們的設想完全不同。
陛下含笑,親切的扶起徐將軍。
“都起身吧。”
徐達起身後,老朱接著道。
“四皇子此番釀下大錯,讓徐將軍費心了,諸位放心,咱一定給諸位個交代。”
諸位將軍還未反應過來,徐達便又跪了下去。
“陛下,四殿下之錯已經領過罰了,還請陛下莫要再責罰。”
徐將軍在為四殿下求情,身後幾個機靈的將軍也是趕忙跪下附喝,接著諸位將軍便跪了一地,都在為四殿下求情。
看到這一幕,朱標和朱橚終於也是放下心來,老朱與徐達這兩老兄弟一唱一和,老四這劫算是徹底躲過去了。
之後徐達便領著三人往一處軍帳走去,幾人還沒進去便聽到了帳內吃痛的呻吟。
徐達撐開軍帳門簾,裡面的呻吟立馬停了。
老朱幾人步入軍帳。
只見朱棣此時正趴在床上,明明臉上全是冷汗,但看著徐達的眼神一點也沒有屈服的意思。
他光著膀子,屁股上蓋著白布,白布上浸著不少血跡。
“父皇。”
朱棣看到老朱,趕忙要起身行禮,努力了好幾次都爬不起來。
“行了,趴著吧!”
老朱的臉色有些冷,朱棣知道老朱這是生氣了,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乖乖趴著。
徐達也沒有在帳中久留,告退一聲,走時將守著營帳計程車卒一併帶走了。
老朱扯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床邊,伸手去揭朱棣屁股上的遮布。
朱棣想要阻攔,但手被老朱一巴掌打掉。
朱棣光不出溜的擺在朱標、朱橚他們眼前,但又不敢動作,只能憋紅臉扭過頭去。
白布下已經上過了藥,但依舊能看到大片青紅翻開的皮肉,血肉模糊,看起來甚是可怖。
朱橚、朱標見此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傷勢未免也太重了些。
抓著染血白布一角的老朱身體彷彿被定格一般,他沉寂了良久後仰著腦袋環顧四周,就好像在看這帳內陳設。
但他眼中的淚花還是出賣了他。
“父……父皇,兒臣無礙的。”
朱棣趕忙扯過白布蓋在了屁股上。
帳中又是沉默下來。
原本感覺這四十軍杖已經夠折磨人的朱棣發現此時氛圍比再挨二十軍杖還讓難受。
“疼嗎?”
老朱問道,
“疼。”
朱棣小聲道。
“父皇,徐叔這下手也太狠了些。”
朱標十分心疼,這傷勢放在常人身上怕是連今夜都熬不過去。
老朱聞言卻是嘆了口氣。
接著問道,“還要北伐嗎?”
原本小心關注老朱神色變化的朱棣此時卻是無比堅定,捱了四十軍棍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決心。
“要!”
帳中又是安靜了許久。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