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著給她發一個□□訊息、或者打一個電話,說一句話是一件很難的事。每次總在想,我要怎麼開始,與她說什麼比較正常,或者問一問她考北師大需要做什麼?然而每次思索太多、時間太長我就又放棄了。在這樣的愛情裡,邁出第一步總是難的。我只從陸江那裡知道、她還在成都。陸江很少提到她,在她們回成都以後便很少再給我打電話。只是在31日的下午,我收到她的信,未有署名的信是李蘇綿拿給我的。
未開啟信之前我並不知道是她的信,只舉得字跡有些熟悉。對於收到她的信我很驚訝、在這樣的時代,從成都寄一封信來也需要好幾天,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打電話而選擇寫信。
我想,大概是生活累得讓人失了說話的力氣。
“生活因一個人變成亂七八糟的樣子,這是我們有時候常抱怨的話。我們用過很難聽的言語去和她爭吵,也用從來不示於人前的臉色去看她,對著她的眼神裡也常常沒有對別人那般的溫柔,但是卻從未有過一秒希望她離開我的世界。而有一天、可能是晚上或者是清晨,就這樣突然靜悄悄的,屬於我的日子還是平靜了,和以前一樣,靜得像這世界的風從未吹起,靜得像我想起她不過是做了一場又一場的夢。我醒來,她總是不在,我的生活還和以前一個樣,每天該做的事一件也不少,只是心痛得很,每一秒都痛得停不下來,我的手都用來捂著心口了,什麼事也不能做,就好像普羅米修斯似的。痛苦在我的身體裡迴圈,每當我想起她的時候。每個人都對我說總有一些人在我們的世界裡是來了又要走的、他們以為她只是我的朋友,可沒有人明白她是我十七歲的愛人。她如果來了又要走實在太殘忍了。我還記得她進來的時候,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坐在我的旁邊傻笑,白皙的小手遞給我棒棒糖,她咧嘴笑露出她並不潔白的門牙,扎著馬尾辮、穿著粉紅色的小裙子。我現在腦海裡反反覆覆的湧現這一幕,我只記得最初認識的那個小女孩。我最近想起來很多過去的事,卻記不清她的臉是什麼樣子,我越是想要記、便越是什麼也想不起,看著她的照片也覺得是模糊不清的。我怕我會突然忘記她。”
她的信、這些話,是我直接從信裡抄下,“我的心痛得停不下來”。這大概是我唯一能記住的。信尾並沒有署名,但從這封信開始我便肯定這是她的。李蘇綿從旁邊瞅著了信,問道:“這是你筆友,文筆有夠酸的。”
我沒有正面回答,隨手拿本書遮住了信。我問她:“李蘇綿,如果趙毅離開你了你會怎麼辦?”
“離開就離開唄,生活又不像小說裡那般矯情。不合適總有分開的。”
李蘇綿的臉上滿不在乎的表情。
“我是說如果趙毅死了,你永遠見不到他了。你會忘記他嗎?”
李蘇綿蹭一下站了起來:“呸呸呸,你不要亂說話。”
我自覺說錯話,向她道歉,把信收起來,沒再與她說話。她卻突然問我:“是陸江寫的信嗎?你們有聯絡?”
我不回答她,也沒有驚訝地問她怎麼知道,算是預設。她卻開始一個人自言自語。安安分分的坐在座位上,也不側過頭對我。
“我知道汪筱雨的事情。”
“蘇綿。”我想知道陸江的痛苦、但是李蘇綿也並不能給我答案。我假想,倘若我再也見不到陸以安以後會怎麼樣,可是沒有倘若、我不能做這樣的想象。我從來沒有得到陸以安,便不會有失去。如富哦陸以安從這世界上消失了,比我痛苦的人多的是,比如陳清涵、比如陸以平,還要陸叔叔和李阿姨。我不會太痛苦的。
李蘇綿她說:“江茗,我們是不會明白的。如果趙毅不在了,我感受到更多的應該是面臨死亡的恐懼,畢竟我們還那麼小。而陸江、聽說她和汪筱雨認識了很多年,算是青梅竹馬,她因為她從成都轉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