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捏在紫袍老者手中的棋子不禁跌落於棋盤之上,就見那紫袍老者臉上露出驚駭之色,難以置信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恩師。
眼睛睜得大大的,咕嚕一聲,紫袍老者彷彿聽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一般,顫聲道:「恩……恩師,你不會是想要……想要對陛下不利吧!」
木齋公瞥了紫袍老者一眼,一邊落子一邊道:「你好歹也是內閣閣老,怎麼一點事情就讓你這般模樣?」
紫袍老者額頭冷汗都滲了出來,這都要弒君了,這還是一點小事嗎,這如果都算不得大事,那麼什麼事情才算得上大事啊。
後背脊樑骨都有些發涼,紫袍老者盯著木齋公,只聽得木齋公幽幽道:「陛下昏庸無道,寵信奸佞,前有劉瑾,後有楚毅,長久下去,我大明必將亡於其手,老夫輔佐數代帝王,又豈能坐視大明江山陷入危機而不管。」
「可……可是,他終究是先皇嫡子,我大明一國之君,至尊至貴……」
捋著鬍鬚,木齋公聲音低沉,猶如來自於九幽地獄一般道:「一國之君也是人,一場風寒,不小心失足落水,一次意外失火乃至不小心吃壞了肚子,人生在世,充滿種種意外不是嗎?」
紫袍老者豁然起身,身前玉盒當中的棋子不小心被其碰的灑落一地,驚駭無比的看著木齋公顫聲道:「這……這是大逆不道,一旦事敗,那是要誅九族的啊!」
木齋公緩緩起身,盯著紫袍老者道:「老夫此來,乃是受江南各大家族所託,你當知偌大江南聯合起來,將會爆發出何等力量,縱然不是老夫前來,也會有其他人,所以說,楚毅、小皇帝,必死無疑!否則江南不安,百姓不寧。」
紫袍老者抹去額頭冷汗道:「恩師,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們再想辦法,除掉楚毅便是,陛下他終究年幼……」
木齋公冷哼一聲道:「他若是孩子,我等也不願做那弒君之人,可是他已經不是孩子了,他若是不死,以楚毅同其情分,你認為他會善罷甘休?」
「可是……可是……」
「夠了,沒有什麼可是,此舉勢在必行,非是老夫一人之意,縱然是老夫也阻止不了這濤濤之民意。」
咔嚓,原本晴空萬裡,突然之間黑雲滾滾,一道道閃電劃破長空,瓢潑大雨轟然灑落。
正德七年,六月初四日,一場瓢潑大雨過後,天空蔚藍,空氣一片清新,京師一如既往的繁華。
朱厚照如同往常一般,在乾清宮召見重臣議事之後,先是去坤寧宮看了皇后,然後便回乾清宮。
乾清宮乃是朱厚照居所,批閱了一番奏章,朱厚照看了看外間天色向著侍立於一旁的陳度道:「陳大監,眼下什麼時辰了?」
谷大用親自去調查雨竹一案,這會兒在朱厚照身旁值守,侍奉的則是被朱厚照自皇史宬調來的陳度。
陳度也曾被楚毅短暫調到東廠聽用過,不過陳度卻是習慣了皇史宬那種氛圍,沒有多久便又請示楚毅回去執掌皇史宬了。
此番被朱厚照調來,帶著幾名皇史宬內的小太監,完全替代了朱厚照身旁的內侍。
陳度聞言向著朱厚照道:「回稟陛下,這會兒已經是酉時了,陛下尚未用膳,卻是該用膳了!」
朱厚照聞言道:「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便酉時了,朕倒也有些餓了,陳大監,傳旨御膳房,傳膳!」
很快十幾樣由邵元節親自搭配,由御膳房做好的膳食被端了上來,陳度微微點了點頭,就見四名小太監上前,先以銀針試過,然後又分別自每一份膳食當中取適量試吃。
差不多盞茶功夫,四名小太監向著陳度點了點頭,這會兒陳度才上前服侍朱厚照用膳。
銀針試毒更多隻是一個形式罷了,畢竟如果說真的有人要謀害天子,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