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還有些擔心。張越苦笑一聲。心想這也是他想問孟敏地問題。須知白蓮教都是在四鄉講道。很少進縣城或是州城省城。這無疑便是走農村包圍城市地路子。而且。相比城市裡頭地小市民。鄉村地那些農人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卻仍是難以餬口難以維持生計。自然較為容易接受那些教義。更容易接受某些激進地觀念。
可是。孟敏並非愚夫愚婦。她來這兒做什麼?
“我來是聽說有人在這兒講道。”張越自然可以隨便捏造一個藉口將孟敏瞞騙過去。但他只沉吟片刻。還是決定提醒一下。遂低聲道。“高臺上那位誦經人雖然自稱是佛母降世。但據我所知。他們卻極可能是白蓮教。”
孟敏畢竟是功臣世家出身。白蓮教三個字她聽到地極少。但仍是清楚這其中關節。臉上血色倏地褪盡。一想到自己之前還想到要指望那位佛母替吳夫人治病。她只覺滿心驚懼。
這幸好不曾將人招惹到自己家裡去。若是帶回去了。不出事還好。要是出了事。她拿什麼去彌補?可是。那位林嫂子向紅袖提起此事。紅袖又來巴巴地告訴自己。自己還去反反覆覆追問了好幾次。甚至見到了林嫂子那位康復之後活蹦亂跳地兒子。莫非都是假地?
看見孟敏面上一陣紅一陣白,情知她此時心亂如麻,張越倒是不好再多提此事。由於天冷又下著雨,風又颳得極大,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溼了大半,此時便不禁打了個哆嗦,旋即才開口說道:“這些事情我也是剛知道不多久,想來四妹妹你來這兒也是事出有因。待會等這兒完了你早些回去,莫要讓伯父伯母擔心。”
如今世上那些疑難雜症之中,大夫能治的病十停之中尚不足一停,其它的病就只能求神拜佛或是寄希望於那些號稱有大神通的人,孟敏此時只覺腦際大亂。見張越目光清亮地看著自己,她只覺得心頭稍稍一澀,遂鄭重地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越哥哥。”
天地間除了雨聲,便是那什麼都掩蓋不住地誦經聲。儘管如此,轎裡轎外的兩人卻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孟敏雖是坐著,但長時間不曾起身,頓時覺得腿腳發麻。她素來行事縝密,所以在轎子中還預備了一把傘。此時因為心亂如麻而感覺氣悶,她很想到外頭站一會,因此略一思忖便掀開轎簾撐著傘走了出去。
一旁的紅袖善於察言觀色,瞧見小姐的額頭上竟已經隱現細密的汗珠,便知道這下雨天的轎子中著實不好呆人。左右打量了一下那些家人,見人人都是如同釘子一般釘在雨中,並不左顧右盼,她眼珠子一轉就閃身鑽進了轎子裡。這既不礙事,又不必在外頭繼續淋雨,應當也算是小姐所說的**之美?
張越瞧見孟敏提著裙子從轎中出來,面上滿是憂容,心裡不免猜測起她這一趟究竟為何而來。正思忖間,只聽耳畔一聲驚呼,再看卻是不知打哪兒來了一陣大風,竟是將她手中的油稠傘呼地揭起,噼啪幾聲響後,那把竹子骨架的傘竟是隨風飛了。眼見有家人奔去撿拾,孟敏卻站在那兒愣了,他連忙將手中的傘移了過去。將大半地雨傘遮擋在了她的頭上。
這雨傘雖是撿拾了回來,卻已經是髒汙破損得不成樣子,兩人便只好同撐一把傘。漸漸地,風倒是小了,雨卻依舊不小。即便如此,這小小一把傘要為兩人遮風擋雨卻是不易。他比孟敏要高小半個頭,居高臨下,只要一側頭,他幾乎可以數著她的每一根睫毛,那頭髮上淡淡地清香更是一陣陣地往他鼻子裡鑽。
實在無法,他只能沒話找話說道:“四妹妹,伯母如今還好麼?”
“咱們一到青州府沒幾天,娘就病倒了。請了幾個大夫也沒見效用,一直都是臥病在床。就因為聽說佛母善於針灸,並非尋常符水治人的那一套,我方才藉口去佛寺還願小住幾日,帶著紅袖他們悄悄來到了這兒,想不到卻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