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出來房門來到正屋裡隔著門縫往院裡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但見院子裡燈火通明,院門內外,牆頭四角,均有紅衣緹騎跨刀而立,火把照耀之下,一個個面孔陰鬱,神情嚴肅,帶著一股殺氣。
江彬心頭一冷,腦海中迅速的盤算著為何錦衣衛會半夜出動封鎖了自己的宅院,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王旦之事東窗事發了。
江彬心中怒罵,知道今日已難逃脫,若是因為此事被抓,難逃一死;於是忙進房叫醒夫人,命她和四個兒子躲在床下不要出來,順手將掛在牆上的腰刀拔了出來,正在這時,院子裡傳來方大同那熟悉的黯啞的聲音:“江僉事,可在家中?出來一見,有重要的事與你商議。”
江彬怒罵連聲,心想:果然是這狗日的方大同賣了自己,今日最不濟也要先砍了這狗賊再說。
有人開始砰砰敲打屋門,江彬明白躲著也不是辦法,當下把心一橫快步來到門前嘩啦拉開大門,橫刀怒喝道:“狗崽子們,老子跟你們拼了。”
江彬穿著內衣敞著胸口,胸前黑毛都露出來,手裡舉著把刀一開門便衝了過來,一副拼命的架勢,讓院中眾人一時摸不著頭腦,但只是片刻的錯愕,錦衣衛們迅速做出反應,十多人迅速的衝上來堵住江彬去路將其圍在當中。
“狗日的方大同,老子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你放心,老子第一個把你拉下水。”江彬怒罵道。
方大同急的跳腳,連打眼色帶努嘴,口中叫道:“江僉事,我錦衣衛南鎮撫司蕭大人從京城趕來要見你,你莫要誤會了。”
江彬愕然道:“南鎮撫司?”
方大同道:“是啊,蕭大人千里奔波連茶都沒喝一口便來見你,你怎地提了把刀就出來迎接了?把咱們當強人了吧。”
方大同身後,背身而立的蕭琅轉過身來,將連頭裹住擋風遮面的黑斗篷一把扯下,微笑拱手道:“江僉事,久仰久仰,本官錦衣衛南鎮撫司蕭琅,深夜來訪,叨擾了。”
江彬趕緊鬆手,將刀丟在地上,結結巴巴的拱手還禮道:“這……這可是失禮了,我做夢也沒想到是蕭大人來訪,這……這……”
蕭琅微微一笑道:“江僉事不愧是行伍驍將,出門迎客都帶著兵刃,本官可是第一次見,倒長了見識了。”
江彬忙道:“恕罪恕罪,我還以為是……是強人來襲,打仗打多了,有些反應過度,這城裡哪裡來的強人,見笑見笑。”
蕭琅不置可否,乾笑一聲道:“可否進貴宅敘話,雖然外邊月明星稀春夜溫煦,但好像不太適合說話。”
江彬忙道:“快請,快請。”
江彬領著蕭琅和方大同進了屋子,見一干紅衣緹騎依舊守在院子裡,這才明白原來錦衣衛鎮撫出門這些人都是在左近保護的,自己剛才會錯了意,還以為是封鎖自己的院子,不讓自己逃出去,卻不知人家就是這番排場。
嚇得半死的江夫人被從床底請了出來,手腳麻利的趕緊燒了茶水給眾人沏上,江彬也更了衣服出來,賓主落座。
一場虛驚過後,江彬略有些尷尬,拱手道:“蕭鎮撫來蔚州怎地不先知會一聲,我也好有些準備,你看看,鬧的大水衝了龍王廟,差點鬧出笑話來。”
蕭琅緩緩道:“來的倉促,沒來得及知會,方百戶也是剛剛得知本鎮到來。”
江彬哦了一聲道:“蕭大人半夜來見我,可是有什麼緊急之事需要江某效力麼?但請開口,江某竭盡全力。”
蕭琅微微點頭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半夜前來拜訪確實唐突,但本鎮也沒辦法,我是奉了牟大人之命專程前來蔚州見江僉事的。”
江彬愕然道:“牟大人?哪個牟大人?”
蕭琅道:“本朝還有幾個牟大人?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