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你瘋了麼?怎地拿了東廠的這些兄弟?快放人,簡直胡鬧,你不要命可別讓大夥兒跟著你送命。”彭萬里站在階上怒喝道。
宋楠恍若未聞,命鄭達將羅芳等人上了枷鎖關押進院子裡看守,這才緩步往門階上走來。
彭萬里喝道:“你聾了麼?我讓你放人,你莫不是要抗命?”
宋楠將彭萬里拉進大堂側房冷冷道:“彭千戶,在外邊我給你面子,當著眾兄弟的面我可不想你沒臉,你若想好生的當你這個千戶,便給小爺我閉上嘴巴乖乖的悶聲發大財。”
彭萬里怒道:“你……要反了不成?”
宋楠啐了一口道:“反你?你也配!你知道羅芳幹了什麼?四海酒樓下毒要毒殺我的便是他,這回在胡家莊設立陷阱要殺我的也是他,我中毒垂危之際你面都不露倒也罷了,我自查兇手你還有何話說?你要再多嘴,可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你那些勾當我件件知道,這麼多年來收人錢財中飽私囊,敲詐犯人家屬財物的事情你當都天衣無縫麼?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乖乖的發你的財,多嘴多舌的話休怪我全給你抖落出去。”
彭萬里差點一口氣憋死,原來宋楠暗中早已將自己的一切查了個清清楚楚,這廝真夠陰險的。不過眼下最讓他震驚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宋楠所說的羅芳毒殺誘殺宋楠之事,這可是個爆炸性的訊息,一時間彭萬里目瞪口呆腦子裡一片空白。
“宋……宋千戶,你是說……四海酒樓一案,下毒的是……東廠的番子?”
宋楠哼了一聲道:“準確的說是羅芳,這廝已經當著我錦衣衛眾兄弟的面親口承認了;今日上午在城外胡家莊他帶著手下誘我前往,便是要再次下毒手。”
“這可了不得了。”彭萬里搓著手面白如紙:“這件事可是要捅了天了,怎麼辦?怎麼辦?”
宋楠皺眉道:“什麼怎麼辦?又不用你拿主意。”
彭萬里忙道:“宋千戶,你打算怎生處理?”
宋楠道:“還能如何?交予北鎮撫司審訊,人證眾多,他還能抵賴了不成?”
彭萬里搖手道:“不成不成,那麼一來豈不是捅上天了,東廠和錦衣衛相殘,此事必然會讓皇上知道,再說範亨那裡怎麼交代?依我看不如私下裡交給範督主處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樣最是安穩。”
宋楠斜眼看著彭萬里道:“呸,人家不是要取你的性命,你自然要大事化小,我恨不得讓皇上知道呢,範亨又如何?這件事他也跑不了,手下役長連番密謀誅殺錦衣衛千戶,他豈能脫得了干係?瞧著吧,事情越大越好。”
彭萬里跺腳連連,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宋楠出門而去,毫無辦法。
宋楠不願夜長夢多,既然北鎮撫司不來,自己便押著人犯去往北鎮撫司衙門,犯人不能放在正南坊,趕緊將這個燙手的芋頭丟給北鎮撫司去,雖不知上面是何態度,但他們總不能不管不問,在這件事上,自己不能擅作主張留下絲毫的把柄。
鄭達吹哨子集合第一第二百戶所所有旗校,二百多人的隊伍押著二十名東廠番子浩浩蕩蕩的趕往南薰坊。二百多身著大紅罩甲的錦衣衛一起行動,場面極為壯觀,引得百姓們紛紛側目,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讓錦衣衛門如此大動干戈。
宋楠就是要造開聲勢,他並不認為牟斌會因此事跟範亨死磕,事實上到目前為止羅芳隻字未提幕後主使為誰,想將火燒到範亨頭上恐怕有點難度,但大張旗鼓的目的便是不讓牟斌和範亨拿此事做交易。
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態度的人絕不止彭萬里一個人,牟斌也可能在範亨給予合適的好處時選擇秘而不宣此事,到時候自己再鬧可就兩頭不是人了。
訊息傳播的飛快,街頭的百姓們紛紛議論,都是惡狗,惡狗咬人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