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宋楠找到不可反駁的理由,很難說正德會不會繼續同意自己的建議,畢竟宋楠在皇上心目中還是有地位的。若非自己跟手下的幾個人連篇累牘的在皇上耳邊灌輸著限制宋楠擴充錦衣衛的想法,若非宋楠近來的反應實在太過搶眼,正德或許連提都不會提及此事,更別談今日親自跟宋楠說起此事了。
“哈哈哈……”宋楠大笑撫掌。
“怎麼了?宋大人,咱家的考慮不周麼?”劉瑾問道。
宋楠搖頭笑道:“周到,簡直太周到了,劉公公不虧是領袖內廷之人,這辦法我宋楠咋就沒想起來呢?如此一來,廠衛之間的溝通必然通暢,也必不會出現此黑彼白的笑話來,很好,很有創意。”
劉瑾不知宋楠說的是反話還是正話,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如此說來,宋大人是不反對我的建議咯?”
宋楠道:“我反對作甚?這對朝廷是好事,我幹什麼要反對?我有何種理由反對?”
劉瑾大喜過望,拍著大腿道:“還是宋大人果斷,但凡與朝廷有利之事便斷然拍板,絕不拖泥帶水,這是我劉瑾最佩服你的一點。皇上,奴婢就說了嘛,宋大人是一定會同意的。”
正德的神色倒有些憂慮,他不信宋楠會看不出這是對其權利的削弱,本以為宋楠定會反對此舉,沒想到宋楠一口應承下來,確實相當的意外。
“那個……宋楠啊,此事畢竟是涉及你錦衣衛衙門的重大事務,你難道不要好生的考慮一番?”
正德忍不住出言提醒宋楠,雖然劉瑾將建立新衙門總制廠衛兩家說的極其必要,又隱晦的拿宋楠擴充錦衣衛以及和英國公結親等事情來提醒自己限制一下宋楠的權利,正德自己也覺得有必要控制一下宋楠的勢頭,但這麼順利的取得宋楠的答應,倒讓正德覺得自己欺負了宋楠一樣。
“皇上,臣知道皇上的心思,皇上是怕臣對錦衣衛權責削弱上有所不滿;皇上大可不必這麼想,說句實話,臣一直覺得疲勞不堪,錦衣衛衙門事務龐雜,臣也是累的夠嗆,很想能夠卸下肩頭的一些重擔。若非皇上當日任命臣為錦衣衛指揮使之職時說的話臣歷歷在耳,臣怕辜負了皇上所託,恐怕早就提出卸了這指揮使之職了;如今劉公公能夠提出這麼好的建議,臣高興還來不及呢。”
正德忙道:“你能這麼想,朕便放心了。但錦衣衛指揮使之職斷不准你辭掉,劉瑾欲重開西廠,一來可以總領廠衛統一協調,二來可以分些權責過去,你也好休整一番,沒事多進宮來陪朕玩玩說說話,咱們像以前那樣,豈非也是挺好麼?”
宋楠臉上笑的如同花朵一般,心頭卻一片冰涼,正德也許是口誤,但如此明確的提出要自己分些權責出去,顯然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這種想法的來援要麼是劉瑾的讒言,要麼便是自己的一些行為已經觸動了正德的內心,引起了正德的一些反感或者說是警惕;公主賜婚之事便是個由頭,打那時起,宋楠不時的從心中便蹦出這種念頭來,但今日這種念頭更加的強烈,宋楠也更加的堅信自己今日所做的退步是正確的選擇。
原本宋楠打算即便退步也要取得合適的收穫作為交換,但現在,顯然不能在有此念;眼睜睜的看著劉瑾得手,自己卻無法還擊的感覺著實糟糕,宋楠心念電轉,猛然間前天張永夜會自己所說的一番話湧上心頭來。
“宋大人,劉瑾這個人太過專斷,即便是高鳳魏彬馬永成他們這些劉瑾的心腹,背後也有罵孃的,這個人遲早會眾叛親離……”
這段話是宋楠詢問張永內廷之中的格局的時候,張永親口所言,當時宋楠並不以為意,總以為是張永處於對劉瑾的痛恨,但此刻想來,這也許是對劉瑾的中肯之語。
想到張永的遭遇,原本和劉瑾同為太子身邊的左右手,但在毫無矛盾的情況下居然只給了個御用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