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棲池大步朝倪不逾走去,走了兩步,改為小跑。
她像一陣熱烈的春風颳到他面前,仰起頭,露出一臉忘乎所以的傻笑。
「不逾!你幫我畫畫了!」
倪不逾把手從褲袋裡拿出來,幫她撥了下額前跑亂的碎發,「你猜到了?」
「除了你,誰還能畫得那麼好!」盛棲池毫不遲疑。
快樂在胸口發酵著,她整個人都像被浸泡在甜蜜的氣泡水裡,汩汩地冒著快樂的小泡泡。
倪不逾淡垂著眼尾,神色不虞地扯了扯她的臉頰,「你是不是傻?被人在背後陰了還一臉傻樂。」
「我才不在乎她呢。」盛棲池眼瞳清亮,圓圓的眼睛裡像盛滿了陽光,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我只在乎你。」
「我只在乎我男朋友重新拿起了畫筆!」
盛棲池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整個人像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懵了,「我男朋友竟然為了我重新拿起了畫筆!逾神,你說我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啊,才能遇到你。」
她從來不吝嗇說甜蜜的話,說起來自然又誠摯,完全出自真心。
因為出自真心,也來不及猶豫害羞,跟隨著本能就脫口而出。
「要不是因為在操場上,我現在就想親你!」
話音落下,面前的少年唇角輕斂,忽然低下頭來,向她的方向略略俯身。
氣氛突然染上曖昧,盛棲池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身體幾乎要貼在樹幹上。
倪不逾把她困在樹蔭下的角落裡。
他漆黑的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語氣低沉而霸道:「第三次了,我幫你記下了。」
「以後,慢慢還。」
盛棲池:「……」
—
次週週二,板報比賽的結果出來了,三班沒有懸念地拿了第一名。
王敏學在課堂上重點對盛棲池和她的板報小團隊提出了表揚,全班熱烈的掌聲中,蔣歡繃著唇,低著頭奮筆疾書,好像完全置身事外。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連她的同桌、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因為和倪不逾換了座位才坐到她身邊的男生也在開心地感嘆:「盛棲池真的好厲害啊,只要她去做的事情,好像就沒有做不好的。」
林浩的大嗓門隔著好幾排的距離傳過來:「早就說了,盛棲池參加這種比賽就是降維打擊,其他班拿什麼和我們比?」
他的語氣是那麼毋庸置疑。
蔣歡垂著眼,手腕停頓,任由水筆在紙張上慢慢洇出一個難看的墨點。
盛棲池特意帶來了一個相機。
獎狀一送過來,她就捧著獎狀站在了板報前,讓叢眠幫她拍了張照片,表情興奮地像拿了全國一等獎。
叢眠看著她在鏡頭裡笑靨如花的模樣,也覺得好笑:「你今天吃興奮劑啦,這麼開心。之前聯考拿省第一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興奮。」
盛棲池歪了歪腦袋:「那不一樣。」
叢眠:「確實不一樣。」
那個成就點也就是這個的一千多倍吧。
盛棲池抿唇笑了笑,沒多加解釋。
只有她自己知道,背後這幅水粉畫的意義。
倪不逾為了幫她克服了內心的抗拒和牴觸,重新拿起了畫筆。
這意味著他真正願意跟過去和解,跟自我和解了。
於盛棲池而言,這幅畫的意義,勝過之前為她帶來過榮譽的每一幅。
盛棲池一個人拍完還不夠,又拉著倪不逾、叢眠和吳回一起拍。
「這是我們四個第一次共同合作獲得的榮譽,必須得好好紀念一下!」
吳回說:「等會兒,我整理下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