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愛情如狼似虎(02)
那天下午我到樓下小區理髮店理髮,完事後買了一條煙,夾在胳膊下進電梯。電梯只有我一個人,正要闔上的當兒,外面伸進一隻手來,生生把電梯門撐開了。
老實說,這隻手非常好看,我以前從來沒看到過這麼好看的手,自從看到這隻手,我都想把自己的手剁了餵狗,或者永遠縮在袖子裡不出來。可是,我卻被嚇了一跳,因為站的地方離電梯門很近,胸口被這隻手的指甲戳了一下。
電梯門被撐開了,走進一位身材高挑戴著墨鏡的女人。她的面板很白,跟精製食鹽似的,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我感覺她在審視我,甚至帶著挑釁的性質。
電梯在上升。我故意揉了揉胸口,想提醒她剛才手指戳到我了,最好賠個禮道個歉啥的。然而,她卻轉過頭去,對著電梯裡大鏡子攏了攏頭髮。
我很不爽地乾咳了兩聲,她仍然毫無反應,這回不攏頭髮了,只是把身子微微扭了扭。真是臭美,你還以為自己真的婷婷玉立搖曳多姿啊,我在心裡嘟囔著,同時出了電梯,到了。
開啟防盜門,再開啟裡面那道木門,把煙扔在對面的沙發上,正要用腳把門勾上,那門卻被惡狠狠地推開了。
扭頭一看,正是那戴墨鏡的女人。她站在門外,一隻手壓在門上,一隻手拎著乳白色的坤包,頗有邦女郎的派頭。
我心裡不禁死水微瀾了一下。難道是中情局派來的殺手?可我平時只是蒐集一些美國大片來看,沒蒐集過三級片,也沒蒐集過什麼情報啊。其實情報長啥樣我都不明白。
還沒反應過來,那“邦女郎”倒是輕啟朱唇先說話了:你這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難道不知道讓客人站在門外是很不禮貌的嗎?
我喃喃地說,那,就進來吧,哦,請進。
邦女郎“切”了一聲,旁若無人地走進我的房內。只見她把坤包往茶几上一放,一屁股塌在沙發上,然後“嗖”地一聲拉開拉鍊——當然,是坤包的拉鍊。不過這已經讓我毛骨悚然了,於是探頭向她包裡張了一眼,看看有沒有竊聽器或消音器手槍之類的東西。
卻見她掏出一包紫羅蘭女士煙,很熟練地彈出一枝,噙在嘴上,然後向我借火。沒奈何,我只得掏出打火機給她點上,只見她噴出一縷青煙,漫不經心地道了聲謝。
我還沒來得及客氣,卻聽她問:你是潛伏的逃犯嗎,為什麼剛才給我點菸的時候手有點顫?
我靠,就算我是逃犯,難道你他媽是警察?哪有吸菸的女警察,至少我沒見過。我平生所見的警察,都挺英姿颯爽作風硬朗的。這些話我沒說出來,只是撕開那條煙,讓屋裡的煙鬼由一個變成兩個。
當然我沒有把這番話說出來,只在她對面的沙發裡坐下。已經快是奔三處理器的人了,我已多少學會了點從容的皮毛,雖然心裡有點惴惴,但絕對不能流露出來,否則她萬一是追查案子的便衣,那我如果慌里慌張,很難保證不引爆新的冤案錯案。那時候,我孤家寡人,父母又遠在千里之外,誰來為我沉冤昭雪?
邦女郎昂著頭到處看了看,然後目光鎖定在我的身上,看了半天,說了句讓我很奇怪的話:你這人很小氣,屋裡這麼暗,怎麼連盞燈都捨不得開啟,何況這燈還是節能的。
我望了下外面,陽光很鮮豔,再掃了下屋內,也非常清晰,我甚至都看到了地板上前幾天我剪下來的腳趾甲。然後我再看看她,終於明白了,我說:如果你把墨鏡摘下來,光線可能會樂觀一些。
邦女郎似乎不無同情地說:我長了雙桃花眼,我怕直接把你電死,那樣我就失去一位合租者了。
哦,你丫是來租房的,那你裝什麼蛋啊。明白了這一點,我不禁把胸膛挺了挺,先把房租說了一下,就很嚴肅地問她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