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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卻無親情。時年楊瑾十五,楊旭年僅三歲,在叔父家盡遭冷言白眼,睡的是漏屋草蓆,食的是殘羹冷炙,過了兩年名為客實為奴的光陰。

恰逢始皇徵兵徙民,楊瑾看出楊奢捨不得親子遠赴邊疆,便主動提出代表弟從軍。楊奢大喜過望,豈有不答應之理,虛偽地落淚一番,為防楊瑾反悔,迫不及待吩咐家中為“賢侄”準備新衣、盤纏。楊瑾不放心把幼弟楊旭獨自留在叔父家,索性帶在身邊,一同上路。

楊瑾把自家身世說罷,那同營房的三人大怒,對楊瑾那無良的叔父唾罵不止。楊瑾對顧勇三人深揖一禮:“舍弟年幼,又別無親人,只能帶在身邊,與諸位同住,若有不便,還望海涵。”

“好說!何必客氣!你我今後就是袍澤兄弟,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顧勇豪邁地攙扶起楊瑾,忽然靈機一動,“我說哥幾個,既然大家年紀相差無幾,又有緣睡在同一屋簷下,何不結為兄弟?”

楊瑾自是滿口答應,另外兩人也連聲稱好。剛好此時最後一個戍卒也來報到了,剛入營房,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被顧勇不由分說一把抓過來按在地上。眾人跪倒在地,以天地為證,從此互為異姓兄弟。

這幾人中,吳卓年紀最長,已二十有三,是為兄長,最後進門的田瑞和居次,是二哥。楊瑾虛長顧勇一月有餘,居三位,反倒是最先提議的顧勇成了四弟,然後是陶素,末位自然是年方五歲的楊旭。

眾人呼兄喚弟後,各自說明身份來歷,才明白大家各有來歷,要麼曾是一方大族,要麼曾在六國做過大官,只不過連年戰火,或落敗或離鄉,沒落成平頭百姓,這才到雲中郡邊陲之地求個出身,顧勇不禁為自己剛才炫耀門庭略感羞愧。

楊瑾的軍旅生涯就此拉開了帷幕。

蒙恬在雲中郡主要做四件大事:一是沿河修建屯兵駐民的城池;二是屯田墾荒;三是修築長城;四是抵禦犬戎時不時地騷擾進犯。

楊瑾這班戍卒終日操練習武之餘,多是從事土木、開荒等作業。枯燥的日子令一心想去打仗的顧勇叫苦連天,盼來敵如盼久別的親人。楊瑾倒是安於現狀,能夠和弟弟過安穩日子,又不用看人眼色,便知足了。

楊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楊瑾等人各省出部分口糧,再加上不斷開荒闢田過程中,常常捕得到野物,倒也將他養得敦實強壯。

※※※

時光荏苒,北方草原由綠轉黃,秋風起了。當午的太陽還將大地曬得暖意融融,入夜後,近似隆冬。是夜,楊瑾等人當值,甲葉的冰冷透過衣衫刺入肌膚,令人瑟瑟發抖。

“這是什麼鬼天氣,”顧勇抱怨地說道,“又沒仗可打,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北方牧場已經青黃不接,”楊瑾介面說道,他與顧勇正好相反,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平穩安靜的生活被破壞,“用不了多久,胡人必然南下。”

“老四,”陶素向來不以兄長稱呼顧勇,顧勇也不介意,笑著說,“到時候,你可別第一個逃了。”

“呸!我逃?”顧勇向陶素啐了一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你們都逃乾淨了,我也不會逃,大丈夫死當馬革裹屍。”

一陣突如其來的勁風吹過,軍旗獵獵作響,砂石飛走,風中還夾雜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異臭,立即打斷了兄弟之間的閒聊鬥嘴。

“什麼味道?如此難聞。”田瑞和捂住口鼻,厭惡得皺起眉頭。

“定是胡人的馬臊!”顧勇興奮地抽刀在手,對楊瑾說道,“三哥,果真讓你說中了!”

吳卓身為兄長,最為沉穩冷靜,安撫尋找敵情的顧勇:“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號令行事。”

話音剛落,夜幕下的城北,火光躍動,然而轉眼間便泯滅於黑暗之中,打破深夜死寂的慘叫聲接踵而至。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