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揚跳過了第一個問題,直接回答第二個問題:“舒書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應對她好。”
簡單的一句話,對於兩個女人來說,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舒書怔怔地站在那裡,抓著樓梯扶手的手不自覺收緊,心像是被挖空似的。長久以來的依賴,突然有一天砰然倒塌,她深深地接受不了。
呆滯了片刻,她掏出手機再給李哲揚發了條資訊:老師這邊需要點時間才可以結束,你先去吃飯吧!我等會自己搞掂!
發完資訊後,不等李哲揚的回覆,舒書瘋了似的跑到教學樓的頂層,然後放聲痛哭。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最後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那天的中午,她在痛哭過後,做了一個決定:就讓自己呆在李哲揚身邊,讓她自欺欺人也好,反正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好好享受他對她的好,等她高中畢業後,她就離開。
李哲揚聽她說完這段過往後,眉頭已經擰成個川字了,舒書輕輕地撫平她的眉,說:“我沒冤枉你吧,這些話都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李哲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抬起手在舒書的臉上狠狠地捏了一下,說:“你這個傻瓜,你怎麼不跟我確認一下,就這麼算了?”
“我都知道你不愛我了,難道還要我跑去你那裡自取其辱了。”舒書撇了撇嘴,說。
李哲揚嘆了口氣,說:“我當年跟鍾禮飛說那樣的話,是不想讓她知道我愛你,然後針對你,我那時候已經高三了,畢業之後,就剩你一個人在A中,我怕有人欺負你。”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當年自以為聰明的舉動,卻讓他痛苦了這麼多年。
“什麼?你故意跟她那樣說的?”舒書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對,你有聽到我回答她那個愛不愛你的問題嗎?我由始至終有說過不愛你了嗎?”李哲揚說。
舒書想了一下,發現事實好像真的是這樣,而後就露出懊惱的表情,說:“那我當年不就白當壞人了。”
“什麼白當壞人?”李哲揚覺得她這話裡有話。
事到如今,話已經說開了,舒書也只好交代清楚了。
她還記得離開李家前一年的一個週末,鍾禮飛突然約她出去喝東西。其實她跟鍾禮飛不熟,但終究見過幾次面,她又是李哲揚從小到大的朋友,即使不明所以,還是答應了。
她們約在一家叫“FLYcoffee”的咖啡店,這家咖啡店在大學生中還挺受歡迎的,李哲揚帶她去過幾次,他喜歡到這家店靜坐,思考問題。
那個週末,李哲揚沒有回家,說是有個專案要跟,所以沒有回家。
舒書到達咖啡店的時候,鍾禮飛已經早早等在那裡了。
舒書:“禮飛,不好意思,你等久了吧!”
鍾禮飛:“沒事,你看下喝點什麼?”說完,鍾禮飛把選單遞給了她。
她不喜歡咖啡的苦味,就點了杯奶茶。
鍾禮飛:“小書,現在學習是不是很緊張?很辛苦?”她似是隨意地問道。
舒書:“還行吧!這點苦不算什麼!”
鍾禮飛:“也對,比起你以前在孤兒院的日子,現在的日子可算是很好的了!”鍾禮飛似是變了個人似的,話語裡滿是諷刺。
舒書聽了這話也是不舒服,但是臉上儘量保持冷靜,沒說說話。
“舒書,今天就我們兩個,你跟我說老實話吧,你救哲揚,就是看中了他家的錢,對不對?”鍾禮飛更加變本加厲地說。
舒書聽到她這話的時候,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鍾禮飛,這個平時看著待她溫和的女孩子,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犀利了呢?她抓著水杯的手慢慢收緊,卻不料從玻璃杯的倒影裡看到了……李哲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