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仙庭輕輕問道:“我不是昏迷了嗎?怎麼會吐在他的身上。”
秀兒脫口道:“他抱著小姐啊!”
顧仙庭嗔怪道:“他怎麼還抱著啊,為什麼不把我放下來?”
秀兒笑道:“這可怪不得李大人,因為隔離坊內已經人滿為患,連站的地方都得擠出來,如果把小姐放下,就只能疊在那些病人……”
顧仙庭打斷道:“好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秀兒湊近輕聲說道:“小姐,我敢肯定李大人當時肯定不是刻意輕薄你。”
顧仙庭好奇:“你為何如此篤定?”
秀兒笑道:“因為小姐當時臉都起皺了,跟個老太太一樣。”
顧仙庭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窘態,女以悅己者容,任誰都不願意別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嘴上卻淡淡道:“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醜而不厭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甚好甚好。”這位縣太爺又有一點與自己相同,愛美卻不厭醜。
這話說的秀兒一頭霧水,嘴上繼續道:“李大人見小姐把喝下去的鹽糖水吐出來了,伸出手溫柔的擦拭小姐嘴角的水跡和汙穢,那心疼的模樣,連我都感覺他好像是小姐最親的人。”
秀兒說著瞥向小姐,只見小姐微微把頭垂下卻沒有說話,繼續說道:“李大人很傷心的向兩位大夫問了一句,沒有辦法了嗎?兩位大夫搖頭表示放棄,我氣的大罵,這時候李大人突然說那就用我的辦法來治吧。”
顧仙庭抬頭好奇問道:“他是大夫嗎?”
秀兒笑道:“他雖不是大夫,可他懂得挺多的,我看兩位大夫還不如他呢。”
顧仙庭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當日在還沒有進入無錫縣,他就斷定瘟疫已經爆發,要求所有人衣布遮臉,這樣的人才卻是很難得。只聽秀兒繼續道:“這李大人剛說完就脫掉身上的衣服。”
顧仙庭稍微緊張問道:“他脫掉衣服幹什麼?”
秀兒沒有立即回答,笑道:“我當時也是一頭霧水,他脫掉身上的衣服後,又把小姐抱到外面溫柔的平放在地上,把脫下來的衣衫支開當做簾子把小姐你遮在裡面。”
顧仙庭心頭一漾,有些感動,她畢竟是個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這位李大人卻是溫柔又細心,這個時候都沒忘了顧全她的名節,只見秀兒人站的筆直,雙臂張開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忍不住笑道:“傻傻的。”
秀兒立即應了一句:“這李大人當時看起來才傻呢。”
顧仙庭責斥一句:“胡說。”
秀兒嘻嘻一笑:“小姐不肯我說他傻,那我就不說。”
顧仙庭連忙解釋一句:“我是說你當時肯定沒注意這些,接著呢?”她很好奇,大夫都沒辦法,他卻是用什麼辦法把自己給救回來。
“李大人讓許大夫準備銀針,接著吩咐說第一針先針尺澤穴!”
秀兒卻是有模有樣的學起李大人說話的口吻,僅僅從這說話的語氣,顧仙庭也能夠感受到當時這位李大人的嚴肅,指著自己手肘位置,淡淡說了一句:“尺澤穴卻是在這個位置。”
秀兒點頭道:“對,許大夫落針之後,針扎處立即流出又紫又黑的血珠來。李大人馬上又說第二針針扎三里穴。”
顧仙庭又道:“這三里穴在尺澤穴前方半寸位置。”卻也能準確的指出穴道所在,顧仙庭想將這個辦法記下,將來能派上用場。
秀兒又學起李大人的口吻一本正色道:“這第三針針扎中脘穴,卻是扎而不放。”
“這中脘穴卻是在這……”顧仙仙手指剛要指向自己的中脘穴,突地俏臉生暈,又羞又窘。
這中脘穴在肚臍與胸口中間,若要施針豈不要脫光衣服,身體讓人瞧個徹徹底底,自懂事之後,身體還從來沒被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