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往人群擠去,這是一個早晨才昏迷不醒的人啊。
謝傅不復斯文,像個粗人一樣在前面開路,劉姓女人連忙抱著孩子緊隨其後。
如果沒有謝傅在前面開路,她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斷然無法擠進去,猶如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一般。
謝傅心中憤慨,你們這群不知廉恥的人,沒聽只接納女人和小孩嗎?為何還擠在這裡。
終於擠在最前面,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幕幕生離死別的場面,冷漠無情計程車兵,與不得不與親人分離開來悲痛欲絕的災民,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女人和孩子被帶進了營地,而男人和老人被拒在外面,十分殘酷。
謝傅把救命恩人和她的孩子推到了最前面,最前面如臨大敵計程車兵,見是女人和孩子,架著女人和她的孩子就往營地裡送進去。
營地裡的門口,兩個大夫全副武裝用白布將臉和頭髮矇住,對著女人和孩子一番細緻觀察,在確認身體沒有患病的情況下才被送到營地內,而疑似患病者被暫時安置在一旁,卻不知道作何處置。
謝傅看見女人和她的孩子被送了進去,露出笑容,這位大姐的心腸極好,將最後的一個餅給他充飢,萍水相逢,此次一別,怕是後會無期!
劉姓女人回頭看著謝傅,目光有感激、不捨,還有無奈。
“趕緊進去吧。”
周圍喧雜,謝傅的聲音已經無法傳到劉姓女人那裡,他不停的用動作比劃著,讓劉姓女人不要逗留。
終於一個士兵推搡著謝傅,將謝傅推倒,打斷了這最後的交流。
謝傅幾乎是爬著離開人群,心卻無比平靜,無比安定,耳邊嘈雜的聲音似乎消失了,太陽有些刺眼,刺的他不得不閉上眼,陽光映在他臉上,那灰暗的眼眶淡了許些。
不知道是身體虛弱還是因為看不見,他走起路來有些搖晃,搖晃著一隻手捂住肚子,臉上開始熱乎乎的,感覺很舒服的吁了口氣。
他想要喝口水,解下酒囊,仰頭就喝了起來,卻沒有半滴水流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連酒囊裡的水也喝光了。
謝傅舔了下乾枯的嘴唇,憑著感覺走到城牆邊,手摸了摸牆,轉過身來,後背輕輕的往牆靠了上去,雙腳斜著支撐著要滑下來的身體,一動不動的曬著太陽……
他想起了揚州,想起了堂兄,想起了爺爺,想起了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