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了聲,一旁的穩婆過來解圍道,“福晉懷胎的時候,可做了什麼兆夢?”
方才的算不算?反正也是無聊乾等著,三言兩語簡述完,問,“嬤嬤怎麼看?”
梅勒氏大概沒想到我會點她的名,茫茫然和穩婆看了個對眼道,結巴道,“瓜,瓜熟蒂落。”
我抽了抽嘴角,看到春兒侯在床頭,便道,“你來說說看。”
她未答先問,“福晉,您還記得那些果子掉了幾個?”
我努力集中精神回想,“好像是三個……不,算上砸中我的那個,嗯,四個。”
她笑眯眯道,“那就是說,將來您和爺還會有三個小阿哥小格格的。”
再有三次?我還沒來得及翻白眼,下一波陣痛就來了,對她預言的無限恐懼化作一聲慘叫,驚得李太醫差點沒打翻茶盞。
燭光一晃一晃,耳邊的聲音也時輕時響,我常常聽著聽著便迷糊過去,然後在又一輪襲來的痛楚中驚醒,春兒不停地替我抹汗喂水。五更的時候,門房來報十四府上的人到了。
我疑惑地望著梅勒氏,問,“嬤嬤,是你送得信麼?”
她趕忙搖頭,回道,“老奴去瞧瞧”,便起身出屋。一會兒見她挑簾進來,道,“格格,是十四福晉親自來了,說不知怎的宮裡得了訊息,皇后娘娘不放心您,傳了口諭讓福晉來府上鎮著。”
“鎮什麼?生孩子又不是跳大神!”我撇嘴道,“一大早的,乾等著做什麼?嬤嬤,你去替我傳個話,讓小聿姐姐先回去睡吧,留個可靠的小廝,等生了即刻知會她就是了。”
梅勒氏勸我道,“格格,也是宮裡一片心意,這樣駁回去可不好。”
我正待說話,卻聽得外頭那蘭聿敏大聲道,“你先頭瞞著,我暫時不管,既然這會兒我知道了,想要我回府去,別說皇后娘娘的口諭,我自個兒便頭個不依!”
這牆隔音效果真差,我哀嘆,只好道,“罷了,好好招待福晉吧。”
窗外有啁啁鳥鳴的時候,我感到渾身無力,瀕臨虛脫,雖然對於疼痛的適應已經近乎於麻木,可是宮縮越來越頻繁,間至不足十分鐘就有一回,根本沒辦法再睡。
頭昏腦漲地躺著,身邊彷彿有人在說話,想仔細聽時,卻只有一片嗡嗡的響聲。
“格格,您瞧著老奴。”是梅勒氏握著我的手,“快別睡了。”
我迷濛著睜開眼,大概還“嗯”了一聲吧,可隨後的一陣抽痛,差點沒讓我又暈過去,她卻面不改色道,“格格,用力,您可得使勁兒!”
“用什麼勁?”我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像缺氧一般狠狠吸氣,只死死抓住梅勒氏的胳膊。
相比之下,穩婆可要急得多了,“福晉,破水了,您得趕緊把孩子生出來!”
好像是呢……我攢起剩下的力氣,努力按照她的要求做,可是難度真的太高,所謂身體不受大腦控制大概就是這麼回事。我從牙縫中擠出一個“疼……”字,手一鬆便倒回床上。
梅勒氏緊緊拽住我手臂,道,“格格,咱們再來,您剛才做得很好。”
不是吧?還要來!我絕望地盯著她,她的目光毫無動搖的意思。
疼痛無時無刻不再繼續,我比任何時候都更期盼這個讓我耐心得到空前考驗的小東西快點出來。
“福晉,您再加把勁兒,爺就在趕回來路上了!”春兒在一旁急得直搓手。
保定離瀋陽有四五百里路,除非變成鳥人,日夜兼程也得一晝夜,病急亂投醫也不是這麼個投法,我有氣無力地在腦中反駁她的說辭。
可穩婆大概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鼓勵方式,介面道,“是啊,福晉,您想想十五爺!”
想他有什麼用,啊,也對,都是他,現在害我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