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卻懂得珍惜眼前人。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沒有親耳聽到,我如何敢隨便說個哲哲聽。
他怎麼說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圈禁?
舒爾哈齊的那種,我很榮幸聽人說過,用那種平平無奇的口氣,卻悲愴到極點,便點頭,齊爾雅真聽聞過。
你願見到他的結局也是若此麼?我不願,他們兩個都是智勇雙全的將才,年紀尚幼無限前景……當然也可以調教。皇太極給的評價倒很公道,至於調教一說……
他問,我的法子你想聽麼?
我又點頭,若這高牆囹圄的命運,只需我一句允諾便可解決,又何樂而不為?
小小的蒙古刀劃過銀鏈,發出“咯咯”的響聲,扳指順著斷了的銀鏈滾落到手裡。
御前帶刀,該是大不敬的,重則能安個死罪吧,我輕笑,把手伸給他。
齊爾雅真求大汗收回扳指,待得他日十五貝勒大婚時,將此扳指當作賀禮賜予十五福晉,即成就一樁人間美事,亦不算有違當年太祖爺的初衷。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如果是這對扳指始終牽絆著你我,那麼今天我要放你走。
多鐸,我黃笙生不做虧本生意,一樁婚事換兩人的自由,穩賺不賠。
換不到一世的自由,那便換一時吧。
聽過那首詩,唸的都要俗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顧,兩者皆可拋,原文就寫作Life is dear; love is dearer; Both can be given up for freedom。
我至多不過充盈後宮而已,就當囚鳥於籠,總還是好生供著養著,這樣的不自由,怎麼看也比圈禁來得舒心一點。
心情是輕鬆的,眼淚是沒用的,雖然帶一點兒痛,至少我不後悔。
接下來的問題無非你問我答。
他問我以後的打算,我看看他手裡的扳指,很淡然地說聽天由命,正常的女人最後都要嫁人,無非區別是嫁給什麼人,早一點晚一點,做大的還是做小的。雖然我很欣賞薛濤“孤鸞一世,無福學鴛鴦”的清高,不過我做不到,何況他也不會讓我這麼做。
他眯眼,這是一種危險的徵兆,果聽他道,說來說去,你是不願嫁我了。
我搖頭,糾正他的話,大汗說得不對,問題在於大汗願不願娶齊爾雅真,並不在於齊爾雅真願不願嫁大汗。
啪的一聲,是他重重拍在御案上,良久無話,我便一臉無辜地跪著,反正我也只有禎祥之幸,沒什麼可安天下的作用,他沒有非得到我不可的理由。
僵持的結果是他先開口,給了一陣冷笑後才說,你拿玉兒要挾我。
我謙恭地表示,齊爾雅真不敢。
他以手指我怒道,你想告訴我如果我娶了你,就是娶了第二個玉兒,因為小十五你會甘心聽我擺佈,卻絕不會真心愛我!
我很想說,這回您反應真快,可事實是說出口的時候我換成了,世上本沒有相同的兩個雞仔兒,玉姐姐是玉姐姐,齊爾雅真是齊爾雅真,既然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比較的意義何在?
話有點兒饒舌,他卻是當然的聽懂了,睥睨著我道,他決不會重蹈覆轍,總有一日,他會要我心悅誠服。
他軟硬都不吃,話到這個份上,我只好說,齊爾雅真拭目以待。
棋子的作用很多,指不定過幾日他就改了主意,把我當作籌碼送到察哈爾,明朝去和親;哦,差點忘了還有朝鮮。
反正不會有更壞的了,我心也平,氣也和。針鋒相對他永遠是佔上風的一點也不稀奇,倒是已經對峙了那麼久,我跪得從膝蓋到腳踝全麻了,他還沒要收場的架勢。
事實證明最後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