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滿意,本公主定要廢了你那雙手!”
清舞低頭不語,隱於袖口中的手緊握成拳,即便她做出的嫁衣美若煙霞,燦如流螢,也終究無法令這個驕縱的公主滿意,她的這雙手,怕是難能保得住。
見她沉默,雲清姿唇畔的笑意慢慢擴散,對靜立榻旁的婢女吩咐道:“把東西給她,好生送她出去!”
清舞手指僵硬的接過婢女遞過來的朱漆盤子,那裡疊放著上好的鮫綃絲絹,是隻有皇室婚嫁才能用的布料,紅的那般刺目。
她沒有再說話,安靜的磕頭,起身出了這華麗張揚的漪瀾殿……
走在僻靜無人的石徑上,冬日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卻並不溫暖,刺骨的冷風吹拂著她單薄的衣衫,讓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心裡暗自感嘆,年關將至,不知哥哥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想知道邊關的戰況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清舞停下了腳步,卻並未轉身,那個聲音是熟悉的,然語調卻是陌生的,她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那個有著春風般溫暖笑容的男人會用這種冷漠疏離又帶著點點嘲諷的語氣和她說話。
“看來你並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關心雲沐歌的生死!”林逸恆雙手環胸,懶懶的靠在路旁的紅梅樹前,枝頭的花已然開放,然那個轉過身來,直視著他雙眸的女孩卻依舊那麼瘦小落寞,讓他心裡有些許的不忍。
但那又如何?即便她再隱忍堅強,也終究抵不過命運的無情,就像雲沐歌抵擋不住北陌的十萬鐵騎一樣,他們母子三人註定要被衛氏一族踩在腳底下。
“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便死,我們的生死,不勞駙馬爺操心,奴婢會按照公主的吩咐,做出令她滿意的嫁衣,三個月後,她定會成為世間最美麗的新娘,這才是駙馬爺應該關心的事情。”她迴轉過身,繼續抬步向前走去,然還未行兩步,便又被他的聲音攔下,“都不問我原因麼?”
她瘦削的肩膀微顫,默嘆了口氣,幽幽的說:“其實,從你一開始喚我‘清兒’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你心中所喚之人……是她,只不過,她是高高在上的昭陽公主,而你,只是太尉府飽受欺壓的庶子,她與你,根本是天差地別的懸殊,而我與你,卻是同病相憐,你只是想在我的身上尋求安慰而已。”稍頓了下,她壓下心頭的酸澀,繼續說道:“四年了,你的努力並未白費,終是可以與她比肩而立了,我祝賀你,祝賀你終於不用在我面前偽裝了,你演的累,我看著也累,不如彼此坦誠的好。”
說完,她便又邁步向前,這些日子以來,她確實想通了很多事情,說林逸恆是在她的身上尋求安慰,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在他那裡尋求溫暖。
猶記得他們初見的時候,她十一歲,而他也不過只有十五歲,蒼白瘦弱的他被眾皇子以及陪皇子讀書的貴族子弟們肆意欺辱,卻是堅強的讓人心疼,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裡,蘊藏著倨傲的凜然,像一隻小小的獸,隨時有反撲的可能。
而真正吸引她的卻是他的那身月白色衣衫,讓她驀然記起了那個頻繁出現在夢境中的白衣少年。
可他終究不是她夢裡的那個人,他填補不了自己這五年來的空虛。
這種相互取暖,相互慰藉,彼此卻又不願交付真心的感情,終是走不遠。
“別走……”男人終是忍耐不住的上前扯住了她纖細的手臂,稍稍用力便將她嬌小瘦弱的身體擁入懷裡,紅豔的鮫綃絲絹失去了朱漆盤子的承載,輕輕飄落在路邊的積雪上,紅白兩色,交相輝映,在冬日並不溫暖的陽光的照耀下,生生刺痛了她的眼眸。
“放手!”並未有任何的掙扎,清舞只是身體僵硬的立在原地,蒼白的薄唇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不放,清舞,你聽我說,我沒有忘記自己對你許下的承諾,我會帶你出宮,會照顧你一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