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次責怪自己,如果他那個時候對母親說一句,他過的很好,如果他那個時候陪在她身邊,如果他那個時候不是無能為力,會不會她不用在那個冰冷的湖水裡長眠。
明明生前無數個冬夜都在挨凍,為什麼連死都要在那冰冷的湖中無人知道的死去呢?
她那麼溫柔,那麼善良,為什麼不能在眾人的簇擁環抱下死去?
關於他童年的所有美好的記憶都是在那個狹小的破舊的車行裡,即便當時他一貧如洗,但他母親會念書給他聽,會給他講做人的道理。
那時他什麼都沒有,但是有家人,有人愛。
榮驍燼平靜地看著他,“我不會拉上我自己給你陪葬。你不是想我過得生不如死嗎?你不是想我離開榮家一無所有嗎?”他說著,轉身毫不留戀離開,“讓你失望了,我的人生沒有你那麼悲哀,我會看著你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此刻冷風悲嚎,萬葉同震,榮邈帶來的那束花被風捲起吹走,花瓣四落。趙冬的墓前她依舊笑的溫柔,靜靜地看著遠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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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除夕的某一天,經濟新聞被榮家刷爆了。
上京榮家涉及到鉅額經濟糾紛案件,而榮邈更是涉及到刑事案件之中,在媒體□□短炮的清晰畫面中,能看到呼嘯的警車和銀質的手銬。
這一幕,與前段時間光大的倒臺相似,彼時周家的衰敗就有人猜測出榮家估計是要出事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毫不留情面的,新聞幾乎滾動播放著,將榮家的所作所為一點點放出,詳細列出當中,竟然偷漏稅款23億是最輕的那一項。凡涉及刑事案件最後都無法善了了,更何況這背後還有人推波助瀾。
傅氏公司裡,賈樂感慨果然世事無常啊,前一星期還在看光大倒臺,當時她還跟小傅總感慨,沒想到這星期上京無堅不摧的榮家都倒了。
賈樂跟傅安娜說著,“小傅總,榮家倒臺是正常的嗎?這對我們會不會有影響?”
“當然不會。”傅安娜低著頭看著手機裡蘇女士的訊息,一邊回覆一邊說,“樹爛在根,誰也救不了,咱們跟榮家那邊的合作本來就不多,更別談影響了。”
說著她想起來,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請柬遞給她,“我的訂婚宴,記得來。”
作為她身邊唯一一個秘書,賈樂震驚了。她拿過請柬,不可思議的說,“小傅總?你……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訂婚?我的天!”
請柬上清楚的寫著訂婚日期,大年初六。
“還是初六!這麼快!”
傅安娜笑了下,“啊,這個事嘛……不太好說,反正我確實要訂婚了。”
賈樂不相信的翻開請柬,在看到男方的名字時,眼睛瞪大了,“榮驍燼?這不是前段時間那位……”
她的話戛然而止,想到如果這位要和她的上司訂婚了,那有些話她不應該說,她連忙打住,換了話,“這不是您之前當眾打過的那位嗎?”
傅安娜點頭,“賈樂你記性可以啊,這都記得。”
賈樂無語,這是記性好不好嗎,您之前和這位鬧得滿城風雨的,誰不知道你們兩位關係啊?
“我還是非常震驚,”賈樂拿著請柬上下翻看確認這是真的,“我前段時間還聽說您跟這位在宴會休息室裡吵架摔杯跌碗的,現在看到這張請柬……”
她深呼吸著,“小傅總,您不是商業聯姻吧?不,應該不是,榮家都倒臺了,有什麼必要和這位聯姻?”
傅安娜看到自己的秘書失態,有些好笑,“說起來,再告訴你個事,你仔細看看請柬。”
賈樂捂了捂心臟,覺得應該沒有什麼能嚇到她了,她翻開請柬,按照傅安娜說的那樣,仔細再看了一遍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