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我便抱著妙言下來了。
這一撩開身上的薄被,立刻感到一陣涼意,吳嬤嬤急忙給我拿了一件大衣裳披起來,用茶淑過口後,桌上的飯菜就已經擺好了。
最後一大盆熱氣騰騰的湯,是‘玉’公公帶著人送來的。
屋子裡頓時彌散著‘誘’人的香味。
我拉著妙言到一邊給她洗手,裴元灝已經先走到桌邊坐下,然後笑著說道:“聽說你白天沒吃什麼東西,晚上倒可以放開肚子多吃一點,這些菜都是特地囑咐御膳房準備的,倒把她們藏的辣椒都用了一半了。”
我給妙言洗了手,又擦拭乾淨,然後走到桌邊一看,還真是,好幾盤都是紅彤彤的,堆滿了鮮紅的尖椒,那種辣味就算不嘗,只看一眼都讓人汗流浹背。
“你來試一試,看看合不合口味。”
“嗯。”
我坐下來,拿起筷子嚐了一口,果然是麻辣鮮香,非常的可口,於是點點頭:“嗯。”
“味道怎麼樣?”
“不錯。”
“那你多吃一點。”
“嗯。”
我原本也是有些餓了,加上這些鮮辣滋味的菜非常的開胃,所以也就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也一邊給身邊的妙言夾菜。當裴元灝看見我夾了一塊麻辣的‘雞’丁到她嘴邊的時候,頓時說道:“這麼辣,不要給她吃吧?”
我看了他一眼:“她能吃辣。”
“啊?”
“能吃的。”
說完,用筷子碰了碰她的嘴,妙言乖乖的張開嘴把那塊‘雞’‘肉’吃了下去。
裴元灝倒像是有些驚訝的:“她這麼能吃辣?”
我淡淡道:“原本也不是能吃的,只是當初跟我住了一年多,就慢慢開始能吃了,後來——後來口味也沒變過來,之後又去蜀地呆了一段時間,就更能吃辣了。”
我甚至還記得,我去三江口那邊接她和劉輕寒入川的時候,她吃著麻辣的涼粉能面不改‘色’,而劉輕寒卻被辣得眼淚鼻涕直流。
裴元灝的臉‘色’微微有些黯然:“朕卻不知道,她已經去過那麼多的地方了。”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啊”了一聲。
說起來,的確如此,比起同齡的孩子,哪怕是身為國之儲君的念深,妙言的經歷也稱得上是“‘精’彩”了,大江南北幾乎都已踏遍,更是差一點就出海,去到廣闊的大海上漂泊,那簡直就是“傳奇”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的‘女’兒是出生在顛簸的馬車上,所以她的人生,也是這樣的跌宕起伏呢?
裴元灝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接著,他也給妙言夾了一點菜到碟子裡,卻是滋味比較淡的,說:“雖然她愛吃辣,也不該就這麼由著她。”
“嗯。”
“少年時,把什麼滋味都嚐遍了,將來年紀大了,再吃什麼,都沒滋味了。”
我一時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安靜了一會兒,才有點反應過來,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夾起他送到碟子裡的菜,小心的餵給妙言吃。
外面的風雪很大,但屋子裡卻安靜得很。
他把菜夾到妙言面前的碗碟裡,我再夾給妙言吃,三個人算得上配合默契,只是一頓飯下來,其實我和他都沒吃多少,他也只是在妙言和我吃東西的間隙,才拿起杯子小酌一口。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又說道:“對了,有一件事朕一直沒有問你。”
我抬頭看著他。
“妙言的生辰,到底是什麼日子?”
“初十。”
“嗯?”
“元月初十,是她的生日。”
他像是有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