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媳婦兒,要為了這江山穩固率兵去戰場,他是又憂又怕;那戰場如同修羅地獄,別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清楚;遙想當年頭一次上戰場,他當夜嚇得腿軟,為戰場無情的廝殺而恐懼,為戰場堆積成山的屍體而恐懼。
那份恐懼是對千萬條亡靈的懼怕,薛辰逸也時常會想,自己手上沾滿鮮血,死後定會下阿羅地獄,受盡苦難。
蕭晴率領大軍出征那日,薛辰逸特意穿上了自己久違的麒麟戰甲,騎馬將妻子送至渭水河邊。夫妻二人自是依依不捨,可國不定,家難安,他們亦不能安穩的長相廝守;蕭晴一向看得遠,她想和將軍長相廝守,就得先平定戰亂。
她逼著薛辰逸上了位,定不能讓他一人承擔這天下的擔子,應當替他分擔。齊國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消失在路的盡頭,薛辰逸也不知在河邊站了多久,一旁的宮人催促他回宮,他才回過神。
皇帝御用車輿雖坐著安穩,可他轉念一想,阿晴騎馬要走那般長一段路,他這點路又算得了什麼?當下跨身上馬,扔下一干大臣,騎著寶馬絕塵而去。
蕭晴騎馬,率領鐵騎營走在最前。隆隆馬蹄,踏起塵煙滾滾,一眼望不到頭的軍隊,頗讓她久違。時隔多年,她終能再次回到軍隊,望著天邊落下去的夕陽,她很是感嘆;此一役,不成功,便成仁。
玄武將軍阿丙此次作為她手下副將,一路上對她頗為照顧。蕭晴到底是個女兒家,如今又是帝妃的身份,縱使大軍不紮營,阿丙也會為她搭一個簡易的軍帳;
並且明著下令:輕視大將軍為女人者,斬!當著大將軍面,衣衫凌亂者,斬!褻瀆大將軍者,當斬!
對於如今的蕭晴,三軍之中鮮少有人不敬畏的;當日她奪得擂旗,提槍挾持前朝皇后,且率領神箭營將前朝三千精兵殺盡,這般能力,無人敢小覷。自然老老實實地,但凡蕭大將軍在的地方,他們不敢衣衫不整。
每晚紮營進帳篷時,蕭晴會命阿丙取火頭營取些馬奶來,給自己洗面、沐浴之用;前世因上戰場,日曬雨淋變得極醜,重生一世她定不能被軍中一群漢子同化,得好好愛惜這張臉才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臉受到日曬,她特意讓阿丙給她做了一張面具。
手上又纏上軟布,一來防止劍柄摩擦,二來防止掌心出汗,用時滑了劍。每每需沐浴時,她會趁著夜色,讓人守在一里之外。言而總之,在帶兵出征的同時,她沒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也不敢忘。
十日後,大軍抵達沁陽;紮營在數十里之外,等待攻城。出於比較心理,蕭晴想看看,到底是師傅、陳澤厲害,還是自個兒厲害。她在軍帳中同幾位將軍研究了沁陽周遭的地勢,大山盤繞,都城正好在山谷之中。有群山天險護著,想來陳澤他們躲在沁陽城裡必定傳送戒備,夜夜笙歌也不無可能。
然在沁陽郡守府中暫住的陳澤,聽聞統領齊國大軍的是個姓蕭的女將軍;他嘴角一咧,收了書案上的東西,總算是來了麼?
他本以為,利用劉汛芳能引她過來,不想來的卻是薛辰逸手下的一個小將軍;陳澤也斷沒想到,小晴兒竟同薛辰逸聯手奪位,當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給他們先一步奪了帝城平都。
自打蕭晴嫁給薛辰逸後,林銘聰果然收了心,對陳七巧也好了許多,亦讓七巧成了正妻;沒娶蕭晴,是他的遺憾,不過轉念一想,人生有缺憾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