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眸打量了蕭晴一眼,眸中卻有些不知所措,稍愣片刻,回頭覷了眼年輕男人;那年輕男人嬉笑打破尷尬,問薛辰逸:“大哥,這位姑娘是?”
薛辰逸面上無甚表情,只伸手摟住蕭晴的肩膀,沉聲道:“你嫂子。”
年輕男子尷尬一笑:“哥哥莫要耍弄弟弟,皇后已賜下婚事,母親也是認定了固清公主,就等著大哥回來將親事辦了。”
唔,原這嬌柔女子便是汝陽國最小的那位公主,陳渝。十幾年前,這位公主出生時,蕭晴曾替父親前往汝陽國送過禮;那是的汝陽莫提多繁華,自打那場洪災後,汝陽便越發凋零;蕭晴還記得,她曾抱過這小公主,轉眼十餘年,她已不再是女將蕭晴,汝陽小公主已過了及笄。
耽擱了半晌,蕭晴才理清;原林皇后自作主張接來了這位小公主,又同將軍的母親談下了這門親事;這事兒全帝都的人都知曉了,偏薛辰逸自個兒回來了才知道。
蕭晴也不惱,這個林婉蓉啊,前世今生都給她使絆;怎的?前輩子搶了她男人,這輩子還想拆散她和將軍不成?當真是白日做夢。她扯著臉皮兒,打笑道:“這位便是小叔吧?唔,在信都之時,將軍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兒的娶我過門,亦有各營將軍觀禮,這事豈會有假?”
她仔細掃了眼這位小叔子,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是像將軍的,生得一副白麵小生模樣。見著眾人不說話,也不等將軍一一介紹這些個親戚,便抬手揉捏著太陽穴,睏乏道:“隨著將軍奔波數日,睏乏不已。”
薛辰逸連忙伸手扶住她,附和道:“我帶娘子下去歇著。”說罷,夫妻二人撂下一群家眷,進了府。
跟著薛鈷一起在門外迎接他大哥的,除了固清公主,其餘十來個女人呢全是他的妻妾;對著他這群姬妾,薛辰逸當真是又氣又惱,上回走時,薛鈷只有一妻三妾,這才多久?
這個弟弟當真是被嬌慣壞了,紈絝不已。
面對林皇后賜來的這位小公主,蕭晴頗不上心,她堵將軍正眼也不給那小公主一個;她這不是自負,是對將軍有足夠信心;憑著將軍的身份,想娶這樣的貴族小姐,不必等到現在;那林皇后早不賜婚,偏偏趕在了這個節骨眼兒,顯然是衝著她來的。
王太尉臨死前說了句話,道那林皇后知曉了她乃叛將之女;林婉蓉心思縝密,礙於將軍,不敢明著來,這才遣了個年輕貌美的小公主進了將軍府;可惜,這招來得太巧,也不是個時候,怕是反倒讓將軍反感罷?
蕭晴扶著薛辰逸的手進入三層儀門,見正房廂廡遊廊小巧別緻,院中四處皆有樹木山石,花壇小池;兒子帶著媳婦兒回來,定然是先去見母親的,這是規矩。夫妻二人走過穿廊月洞門,踏過竹木小巧,忽地又見一處院落來,那裡的月洞門是竹籬花障編就的,四周粉牆環護,青竹幽翠,曲徑小路深處,露出一座竹木小屋,裡處傳出嘚嘚嘚的木魚聲。
還未進去,只聽裡邊兒的老太太道:“可是辰逸回來了?”
薛辰逸頷首道:“娘,正是辰逸。”
裡處的木魚聲微微停頓,隔了好半晌,那蒼老的聲音又才悠悠傳出:“可還帶了什麼人來?”
分明隔著一道門,將軍卻衝著裡處拱手彎腰道:“是您的兒媳婦,阿晴。”
老太太沒了聲響,蕭晴也是捏了一把汗:這婆婆是怎的了?兒子凱旋而歸,不出門迎接也罷,這會子兒子都道門前了,也不見出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老太太的聲音才又傳了出來:“阿晴,好名字;可惜了……”老太太的木魚聲又嘚嘚嘚響了起來,十分有節奏,聽的人心裡頗為舒服,只聽老太太又道:“執著嗔念,是為業障。該去的不去,該留的不留……”
本是來拜見老太太的,卻連老太太的面兒也不曾見上;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