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你!”他再不想多說,今天他幾輩子的臉都丟光了,扭過頭來,他也不搭理自己的女兒了,目不斜視地走出人群上了馬。
福順縣主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她就是再蠢,也知道連瑜大庭廣眾下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她這輩子都別想嫁人了!她恨死了連瑜,然後緊接著,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家人的問題代表著未來,而父親的寵愛則代表著現在。她驚惶地抬起頭,想尋找吳王的影子,可吳王已經上了馬,從頭到尾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兩個護衛走上前來:“縣主,請回王府吧!”
福順縣主很想說她不要,可是她抬起頭來,正看到連瑜冷冷地看著她,她打了個冷戰,勉強站了起來,一旁的丫鬟扶著她上了縣主的車駕,大概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回去之後要面對什麼樣的境況,那丫鬟的手也在抖。
楊豔輝見人散盡,走到連瑜跟前:“師傅,我去叫人把這位姑娘收殮了吧!”
連瑜看看楊豔輝,搖搖頭:“不用了,我先帶她回我家,我答應她要接她回去的。”他說著,走回到任嬌娘的屍體跟前,跪了下來,把她抱在懷裡,然後慢慢地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連瑜買的新宅子離這裡不遠,只有四里多不到五里的樣子,騎馬連一刻鐘都要不了,可是抱著一具屍體,走上四五里哪裡是那麼容易的?連瑜的身體本就不算好,走了不到一半兒,汗水就把頭髮都浸溼了。他雪白的衣服上現在全都是斑斑的血跡,頭髮一綹一綹地粘在臉上,看著就覺得十分黏膩。可連瑜就像感覺不到這些不適一般,他的胳膊酸的厲害,可是他的腦袋似乎與身體的感覺脫節了一般,只是木呆呆地向前走著。
連瑜他走走停停,有時候會在地上坐一下,但卻死活不肯聽麗蘇的話,把任嬌娘放到馬背上:“她不會騎馬啊……”連瑜輕聲說。
麗蘇只覺得頭皮發炸,她早知道自己的主人受過刺激,腦子有點問題,看這個樣子,可別是又要犯病啊!她擔心的要命,卻也不敢再勸,只能牽著馬默默地跟在後頭。楊豔輝也不敢離開,便也跟在身後。
四五里的路,連瑜走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這件事兒鬧得太大,沒一會兒工夫就傳遍了大半個江寧。就在他往家裡走的路上,便又好幾波有官學裡的同窗,老鄉,還有他認識的文人墨客聞訊而來,一開始來的人想跟他說個話,可他完全像沒看見一樣只顧著走,這些人只得跟在後頭,再後來趕來的人直接就被人攔下來:連瑜渾身都被汗溼透了,臉色也已經變得蒼白無比,還是莫要吵他了。
連瑜一步一步終於挪到了家門口,他抱著任嬌娘的身體過國門檻,輕輕地說了一句:“嬌娘,我們到家了,”緊接著便直挺挺地往倒下來。幸好他身邊人多,眾人趕緊扶住他,麗蘇則把任嬌娘的遺體接到手中。
連瑜醒過來發現院子裡燈火通明,後窗微亮,一時間竟看不出時辰。麗蘇從外面跑進來:“郎君,你醒了?你在不醒,我就得趕緊去找大夫了。家裡實在太忙,抽不住時間請大夫,後來見你像只是睡著了,便由著你睡去了……”
連瑜的頭嗡嗡響,白天的記憶剎那間衝回腦海,他輕聲問:“嬌娘呢?啊,院子裡怎麼這麼亮?”
麗蘇道:“別說院子裡了,昨天夜裡半條街都亂套了!門外頭全都是車馬……勝男姐姐估摸著你的意思,想你肯定不想讓任姑娘葬的太草率,便安排人搭靈棚,不少人聞訊而來,見院子裡搭靈棚,便紛紛回去找家人過來幫忙,還有送祭品的。折騰了大半夜才搭好靈棚,又要招待許多人……”
連瑜的頭還是有點蒙,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勁兒來:“啊?怎麼會有許多人?”
麗蘇解釋道:“昨天事情鬧得那麼大,您的朋友們都知道了,哪裡能不來?而且……”她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才子佳人的故事,又這般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