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意矇矓的眼睛下意識看向一臉防備的管理員,邱皓萳突然覺得自己好狼狽,連忙凜神斂容,朝他走去。
“麻煩你,這是要給八樓之一的彭奐宇先生,請一定要交給他本人,謝謝。”她把東西全都塞進管理員手裡,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她怕多待一秒,眼淚就要失控地在陌生人面前掉下來了。
“欸……”管理員出聲要叫住她,卻慢了半拍,她人已坐上車、關上門,咻地揚長而去,他不禁困擾地嘀咕。“怎麼也不留個名字,要是住戶問起來,要說是誰送的啊?”
同一時間,彭奐宇的屋子裡,苗岱妏看著手機,得意微笑。
她知道來電的人是誰。
邱皓萳就是傳言中,經常來飯店等彭奐宇下班的那個女人,也就是她視為半途殺出的程咬金的女人。
今天中午,她聽了彭奐宇說身體不適,看病後要返家休息,決定要更積極行動,所以在下班之後,特別買了晚餐來探望他。
為了不被拒絕,她甚至故意先打電話把他生病的事告訴他母親,並表達想要來探望的心意,讓彭奐宇的母親在打電話關心兒子之餘,順便通知他,她會來訪的訊息……
她知道為了不失禮於她,彭奐宇對母親的叮嚀一定會照辦的。而事實也證明她的估算正確,彭奐宇沒有像之前一樣總有藉口婉拒,他讓她上樓來,還和她一起用了晚餐。
不過他後來因為有點發燒,吃了藥有嗜睡的副作用,所以撐不住去睡了,她本來想離開,但想想還是留下來照顧他,免得他臨時有什麼需要,沒人照應。
可沒想到,會讓她接到那個叫邱皓萳的女人打來的電話。
這手機擱在客廳,沒有擾醒彭奐宇,而自然產生的敵意,也讓她故意刁難,就是不肯叫他聽。
人病著睡著,聽什麼聽?哪有特地把病人吵醒的道理?
她拒絕的理由名正言順、合情合理,就算是彭奐宇日後知道了,也沒道理怪罪她。
只不過……彭奐宇已經跟那個邱皓南這麼親近?已經是可以讓她來到家中的關係了嗎?難道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
管那個邱皓萳是什麼身分,就算真是彭奐宇的女朋友也罷,她今天能挫挫邱皓萳的銳氣也好,誰教她那麼高調,在飯店裡趴趴走,惹得內部職員們傳言四起,害她這個被公認為最有機會和彭奐宇湊成一對的人變得好尷尬。
唉……是她不夠快狠準嗎?就這樣被人捷足先登了,真可惜……
苗岱妏悵然走進臥室,察探彭奐宇的狀況,替他拉好被、摸摸他額頭——
“退燒了……”她低喃,那碰觸與聲響令藥效已稍退的彭奐宇幽幽轉醒。
“岱妏?”他詫異得立即理智回籠。“你怎麼還在?”
在他迷迷糊糊睡去之前,她說等他睡下了就會自己離開,怎麼他一覺醒來她人還沒走?
“我想想還是不放心,所以才留下來。”她微笑解釋。暗暗對他那不像驚喜、倒像驚嚇的反應感到失望,看來,他真的沒有將絲毫心思放在她身上。
“怎麼好意思這麼麻煩你!”他坐起身,生疏地說。
“幹麼跟我這麼客氣,你來高雄工作,你媽媽早就拜託我媽要替她多關照你,我們當然不能負她所託呀!”這樣的說法,是日後即使沒結果也能不尷尬共事的退路。
“謝謝。”他友善地牽唇淺笑。
其實今天就是母親打了電話關切,還說她拜託岱妏來探視,他才不得不接受的,否則他根本病懨懨的,沒有心力再客套應對。
“你要不要喝水?我去倒。”即便他對她不來電,但還是要維持友好關係的,畢竟彭奐宇的家世背景不容小覷,苗岱妏聰明地告訴自己要有風度,調整心態。
“